其他几人都不大理睬她,只许昭训接了话,“歇会子罢,用了晚膳便去。”
哪有用了晚膳才去拜见的道理,况且如今也只剩李承徽处没去了……
徐昭训瞧了瞧鲁奉仪畏畏缩缩的模样,讥笑道,“不过是个承徽罢了,出身也还是那样的不堪,哪还需要拜见。”
陈奉仪连忙迎合徐氏说话,“是呢是呢,我们可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她一介宫女,哪里值得我们去拜见。”
言罢,两人便扬长而去。
鲁奉仪缩了缩头,可李承徽终究比她们位份高,她们是该去拜访的。
“哎呀,你傻呀鲁妹妹,”孙奉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咱们都不去,你也不去便是了,难不成她还能给我们脸子瞧不成?”
鲁奉仪却很是踌躇,下不了觉心。
孙奉仪皱了皱眉头,“成吧,你若想去便去罢,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也离去了。
鲁奉仪看了看一向温和的许昭训,只见她瞧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离去了。
鲁奉仪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很是慌乱。
翌日,李承徽到了蒹葭宫讨杏花酿喝。
“好似东宫短了你的吃食似的,为了喝个杏花酒来蒹葭宫催我好几次了。”能让萧凝挽这样说话的,如今东宫里头也就李承徽一人。
“我可不敢催良娣,实在是昨儿偶然听闻了良娣此前竟将杏花酿挖来给殿下送去了,心里实在馋得不行。”李承徽对于吃的喝的很是执着,尤其是萧良娣亲手酿的杏花酒。
说话间,槿禾已然端了酒壶上来了,“咱们良娣可是记挂着承徽的呢,这才酿好,便吩咐奴婢们将承徽的独独留出来,若不然啊,只怕被良娣自个儿偷喝光了。”
萧凝挽笑嗔了槿禾一眼,“你这丫头,性子愈发欢脱了,连本良娣都要打趣。”
李承徽笑着替槿禾解围,“也就是你的陪嫁侍女,不然谁能同你说这些话,个个见了你都要归正着脸,岂不烦躁极了。”
“那倒极是。”萧凝挽兀自颔首,槿禾笑着呈上杏花酒。
两人各饮了一些,萧凝挽突然眉心微皱,询问李承徽,“听说昨日只鲁奉仪去了鹭羽阁?”
李承徽淡笑,“我身份低微,她们不来也是情理之中,这样的情景,见得多了便不觉有什么了。”
她自小家境贫寒,进了宫里头做了侍女也是百般受冷眼,如今这境况与那些时光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萧凝挽见她并无太多怨怼,不由有些心疼,这样的李承徽,与前世失宠抱病的她有什么两样?
她也不多说了叫她心头不快,只道:“那鲁氏,瞧着怯懦得紧,却是个懂规矩的。”
“可不是呢,”李承徽笑道,“昨日她来时十分拘谨,我便招呼她吃些糕点,说会子话,她倒也能放得开了,与我说了许久的话,只是背井离乡来这京城,终归有些可怜。”
被选上的秀女看似光鲜亮丽,但也是有着许多苦涩与心酸,鲁奉仪担惊受怕了许久,昨日才寻到李承徽这样的和气人儿,不由多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听来叫人落泪。
“既是远离家乡,那日后也帮衬着些,不叫她觉着寂寥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