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邕惯例,新帝登基需在次年才能改元纪年,故这岁仍称嘉顺二十五年。
但革故鼎新,许多事情都得他亲自拿主意。
午后,楚王妃奉旨领着陵安郡王唐昂之来了慈安宫。
陵安郡王已经一岁半多,兴许他也是察觉到了祖母的难过,肉嘟嘟的小手去擦太后的眼泪。
望着活泼可爱的孙儿,太后再也难过不起来,不再整日无精打采,默默失神。
又过了几日,景和帝估摸着太后精气神好些了,才来同她商议后宫后妃之事。
“皇后乃是国母,看着荣光,却也少不得心酸,你若要定后位,也得为她考虑。”太后知晓他属意与谁,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景和帝方才登基,虽是名正言顺,但羽翼未丰,还得需要几年稳固他自个儿的政权。
若要册封,后妃的家世与子嗣,都是最基本的。
可如今景和帝唯有一子。
“既如此,儿子想先空着后位。”
见他心中有打算,太后颔首。
“后位事大,自古亦不是新帝一登基便要马上立后的,暂且缓几年也好。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御史大夫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才,居其位数年,兢兢业业为大邕做了许多,他的女儿也合该有个好的位份,否则,难安大臣们的心。”太后望着景和帝。
他颔首,“这是自然,但后宫理事之人,只能是萧良娣。”
即便位份差一些,但有了理后宫之权,便谁也不能越过她去。
太后见她这般护着萧凝挽,露出了一抹笑,“那孩子在东宫便帮着你理着内事,做起事来有模有样,也合该如此。”
旋即,想到了什么,她忙道:“鲁昭训产子不易,且这是你唯一的子嗣,她的位份也要好好定一定。”
二月时,鲁奉仪便在东宫产下了二皇孙。
因着恰逢嘉顺帝卧病在床,二皇孙的出生便被视作吉兆,太后当即亲自下旨提了鲁奉仪为正七品昭训,二皇孙也被接进了宫里,由太后亲自抚养。
景和帝想了想,“封为美人,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沉吟了会子,颔首,“美人略低了些,但她资历浅,今岁也连着晋封了许多,太过也不好,等她进了宫,便将二皇子送进她宫里,也不叫她们母子分离。”
她当初抚养二皇子,全只是为了嘉顺帝常常看到孙儿,能高兴一些,如今嘉顺帝不在了,若她继续抚养二皇子,叫他日后生出不好的心思,便是她的不是了。
景和帝也不想多多叨扰自己母亲,多个婴孩,终究劳累,还是交由鲁美人自个儿养着罢。
“只是鲁氏年纪尚小,照料自己尚且难有余力,若再照料孩子,只怕不大妥当,哀家瞧着李承徽是个机灵的,她与萧良娣又素来交好,想来定是妥当的。”
闻此,景和帝不由暗叹太后思虑周全,说道:“李氏与萧良娣是同岁进王府的,跟了儿子许久,也跟着萧良娣处理了好些事情,封为婕妤是应当的,便叫她们二人同住,李氏也好帮衬着鲁氏。”
太后笑着颔首,“如此一来便是妥帖极了,明日哀家便拟旨,叫她们都进宫来。”
嘉顺二十五年三月,由太后亲下懿旨,敲定了各位妃妾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