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此举,偷鸡不成蚀把米,怕是要气狠了。
正如萧凝挽所想,此时德昭宫里头的德妃听闻了陛下亲下圣旨一事,简直是火冒三丈。
自然了,这对象不是景和帝。
“那王嫣然!不过一个卑贱女子,几番哭闹,竟还得了赐婚,贱人!耽误哥哥的仕途!”王嫣然便是何止在边关便娶了的那名平民女子。
德妃气得直拍椅子扶手。
“娘娘不要气坏了身子,如今陛下亲自赐婚,只怕是心中早有所不满,娘娘可千万不能在陛下面前说起此事啊。”梁秋语重心长。
提及景和帝,德妃立马偃旗息鼓了,瞧着也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样,倔强道:“本宫不过是下了个口谕罢了,王嫣然便做出那副样子,白白惹了陛下不高兴。”
梁秋是万万没算到这女子如此刚烈,若是早知道,自然不会任由德妃将口谕传回去了。
“后宫与陛下是一体的,娘娘的口谕难免被世民以为是陛下的意思,这才会招致陛下不满,不过陛下也并未对娘娘有任何责罚之意,想来也是念着娘娘的。”梁秋半说半哄,何德妃这才脸上好看了些。
“虽说如此,可如今来了宫里都快四个月了,陛下来德昭宫的时候屈指可数,本宫堂堂正二品德妃,竟连颐和宫的也赶不上,传出去,本宫的面子往哪儿搁。”说起此事,她满脸都是不愉。
若是陛下去颐和宫后殿便也罢了,毕竟二皇子在那里呢,可陛下有时候也去正殿坐,一来二去,颐和宫的恩宠竟也一日一日的上去了!她如何不气!
“颐和宫再得宠,却也比不得泽兰宫,陛下来后宫的日子本就不多,五日里却有三日都在泽兰宫,娘娘要着意的,是泽兰宫。”梁秋轻声道。
颐和宫两人出身都不高,日后即便有了天大的福气,顶天了也就封嫔罢了,不足为惧,真正要谨慎的,还是泽兰宫的贤妃。
“她自打进入王府起,陛下就格外偏疼她,这么四五年,再大的恩宠也该到头了。”德妃眼里闪烁着凶光。
这日乃是大朝会,眼看着朝政商议完了,李忠玉正要高喊一句退朝,却见队列末尾的左拾遗站了出来。
“听闻近日贤妃娘娘常进出紫宸殿,恕臣直言,紫宸殿乃是陛下处理公务的地方,后妃介入是否有所不妥?”
左拾遗官阶不高,却可以举出当今的不当之处,美其名曰:谏议、规劝。
景和帝抬眼看过去,左拾遗感受那灼热的视线,头低了低,说出来的话却是理直气壮得很。
“大邕有例,后妃不可参与朝政,还请陛下深思。”
景和帝听了这话,嘴角略微勾了勾。
其余官员看着景和帝的模样,心里直道:这左拾遗倒是个敢说的,只是未免太不懂得变通,如今贤妃娘娘正得圣宠,瞧这架势,保不齐日后走到什么位置呢。难怪历经了两朝,还是个八品小官。
“大邕先祖有言:不许后妃参政。不知左拾遗可曾听闻贤妃议政?”景和帝轻轻飘飘一言,倒令左拾遗一时话堵。
话虽如此,左拾遗还是倔强说道:“可嫔妃出入前朝,乃是大忌,前朝女后篡位便是……”
“左拾遗。”景和帝声线略冷打断了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