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西越两国的使臣又进贡了许多东西,瞧着比去岁的多上两倍都还有余,如此种种,皆是为了在宫中的这两位公主。大臣们的心不安呐,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你要权衡着来。”
景和帝眼神微闪,拱了拱手,“儿子知晓了。”
过了百日,皇城中的白布才算彻底清除下去了,讲究些的人家这时才开始了谈婚论嫁之事。京城中家家户户瞧着都是张灯结彩的模样,好不热闹。
楚王妃也是连着走了好几家亲戚,这才有空进宫来。
彼时萧凝挽正在太后宫里,两人也算好久没见面了,在太后这里见着了,也是赶巧了。
“还说与母后说完话,便去寻贤妃娘娘呢,不料竟在这里碰上了。”楚王妃还是落落大方的模样,萧凝挽忙笑道:“才几月不见,沈姐姐竟这般生分了,真是叫妹妹我好生伤心。”
闻言,楚王妃便爽朗一笑。
“前儿个去沈家吃酒席,家中母亲百般告诫:‘渺儿啊,到了宫里别失了规矩,如今贤妃是娘娘,你是王妃,可不要冒失再叫娘娘做妹妹,叫贤妃娘娘看了笑话’。当时我就想啊,贤妃娘娘才不会如此呢。”楚王妃讲话动听,她那沈家母亲的神态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叫太后好一阵笑。
“你这皮猴,也就贤妃大度,还叫你姐姐,依哀家看,叫你妹妹都是便宜你了。”贤妃得尚儿喜欢,如今她们妯娌间关系好,太后看着也高兴。
楚王妃便咧嘴一笑。贤妃会做花酿,说话也叫人舒心,有这样一个妹妹,她是常常高兴得饭都多吃两碗啊。
“对了,怎么没见着你把奾儿、婧儿她们带着来?”太后还是记挂几个孙儿。
“正要与母后说呢,今早晨起昂儿将婧儿最爱的琉璃花盏给打碎了,惹得婧儿难过极了,奾儿二话不说就拎着他去跪祠堂了,还特叫儿臣来告诉母后,等改日她教导好了弟弟,亲自领着弟妹前来给母后请安赔罪。”楚王妃边说边憋笑得辛苦,很实不易。
太后听了也是笑得缓不过气来。
唐奾平素里便是冷冰冰的一个小人儿,可论起教育陵安小郡王来,那是谁也赶不上她,太后只略略想一想皮猴般的小郡王被亲姐姐揪着耳朵去跪祠堂的模样,便觉有趣得紧。
“臣妾还从未见过福慧郡主呢,听着便知是个乖巧懂事的。”萧凝挽每每听唐奾的事迹,都觉这女孩子好玩得紧,可上次去楚王府时,唐奾因姐姐出嫁难过躲在房间里都没出来,她也没见着。
“改日来了,哀家差人去唤你。”太后慈和道。
“那敢情好,”她笑笑,旋即道:“小郡主的琉璃花盏没了该要难过了,臣妾那正好有一樽琉璃花盏,正好送给小郡主赏玩赏玩。”
她看向槿禾,对方微微福了福身,出了殿门吩咐了莲禾回去取东西,才又返回殿中。
闻言,楚王妃大惊,忙道:“这如何使得。”
琉璃花盏工艺精制,能工巧匠都需雕琢许久才能做出来,最是耗钱耗力,极难得到,唐婧那个得来已是不易,而今贤妃若要拿一个出来,定然比女儿那个好上许多,这样的东西,给了一个六岁女童,实在有些烧钱。
“我与沈姐姐交情至此,若是送个礼物姐姐都要推辞,才是使不得。”她那好东西不少,日后亦是要送人的,还不如送给小郡主。
太后笑了笑,不说话,眯眼笑着看着两人。
“如此,那便先替婧儿谢过妹妹了。”其实,那琉璃花盏最得小女儿欢心,此番没了,她正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呢,如今贤妃算是解了她燃眉之急了。
挽妹妹真乃我的知己啊!
两人都是会说话的,逗得太后笑意不散,脚程快的莲禾不久也从泽兰宫库房里头端了好东西送来慈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