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玥回了京城,若是回府去叨扰,祖母不要理会她。”她道。
“我知晓,”萧老夫人笑言,“再说,她向来不与说多话,也叫我清静些。”
是啊,萧凝玥向来不踏足萧老夫人的院子,前世却一次次地去,只为了叫祖母心里头更加难过。
“等她回了京城,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得好好与她叙叙旧。”
午后,用过了午膳,萧凝挽陪着萧老夫人在暖和些的后殿暖阁说话。
“娘娘,李中官来了。”年绣在外边低声轻唤。
“叫他进来罢。”萧凝挽笑言。
不一会儿,李忠玉便抱着拂尘进来了。
“见过淑妃娘娘,见过老夫人。”态度很是恭敬,李忠玉堆着满脸笑道:“陛下听闻老夫人来了宫中,却因朝事繁忙,来不了泽兰宫,心下很觉过意不去,这不,特地叫了奴婢送来这外邦进贡的狐裘五件,金丝楠木佛珠一串,信阳毛尖三罐,还有这好些物件,请娘娘收下。旁的不必多提,只这金丝楠木佛串,乃是兰因佛寺的主持亲自贡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物件,很是难得。”
大邕皇室因着先帝朝太后的缘故,信道也信佛,道教以三清寺为最,佛教则是兰因寺为大,皆是皇家寺院,可想而知这佛串的金贵程度。
说着,后边进来好几个侍女,手上端着大大的木案,上边摆满了贺礼。
萧凝挽与萧老夫人正预备起身行礼谢恩,李忠玉忙摆手,叫侍女扶住了两人,“陛下说了,老夫人原是长辈,淑妃娘娘又有孕在身,泽兰宫不是旁的地方,不必如此多礼。”
“那就烦请李中官代本宫与祖母谢过陛下的恩典。”萧凝挽笑言。
“娘娘客气,为泽兰宫办事那是奴婢的荣幸。”李忠玉笑意盈盈,很是讨喜。
萧凝挽叫莲禾等人收了那贺礼,李忠玉微笑着躬了躬身,“不扰娘娘与老夫人说话,奴婢这便告辞了。”
“李中官慢走,阑禾,送一送李中官。”萧凝挽微微颔首,叫了一旁的阑禾跟上前去。
等到李忠玉走了,萧老夫人这才道:“瞧这些东西,可见陛下对你是当真上心了。”她不由感慨。
自打萧凝挽出嫁,她真正到东宫或是宫里头见她,也就三两次罢了,可次次景和帝都重视着,叫她风风光光来,又绝不空手回去,在外人面前赚足了脸面。
其实脸面是小,这摆在明面上的重视才是叫萧老夫人最为满意的。
对她一个老婆子都能如此重视,对自家孙女儿,只会更好。
“所以才叫祖母要安心啊。”萧凝挽微微笑着。
“安心,祖母这回是真真安心了。”萧老夫人脸上洋溢着笑。
近暮,萧老夫人坐了暖轿,出了宫。
萧凝挽在泽兰宫门口久久站立着,眼神有些落寞。
“娘娘如今已是正二品淑妃,每年都有三回可以召见家人的,等端午过节,娘娘再接老夫人进宫便是。”楠若轻声言语宽慰她。
萧凝挽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些,她缓缓开口,“每每来了也就一日光阴,没说一会子话便又要分开,”她抬头,眼里有泪光微闪,“祖母一个人在家中,膝下又无人照看……”她越想越觉心中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