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挽这话一出,梁尚宫便懂得了。她微微一笑,颔首道:“娘娘说得是,秀女们日后要面见的可是圣颜,自然不能失礼,奴婢会叫司礼姑姑们好生教引着。”
三月初,秀女教引方开始。
因着宫中礼仪最是端庄谨慎,秀女们虽算不上初学,却十分吃力。光是坐姿、走姿便被司礼姑姑纠正了一遍又一遍。秀女们虽苦不堪言,却不敢有一句怨言。在宫里头,即便秀女家世再硬,也不敢跟司礼姑姑对上。要知道,司礼姑姑是有权决定秀女去留的。
这才头一天,秀女们便个个累得腰酸背痛。
可到了晚上还没完,司礼姑姑们会抽空到秀女们居住的地方观察其做行,若有不合格的,便会被司礼姑姑记上一笔,若是记得多了,便会被立即遣退归家。
过了二审的秀女们即便参选不上,做不了后妃,经过这一月的教引,日后婚嫁之时便会水涨船高一些。可若是在教引期间被遣退回家,便会挂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因此秀女们在教引期间个个乖觉得不行,即便当不成后妃,日后婚嫁好些也是极好的。
司礼姑姑们抽查得最多的地方,乃是储秀宫后殿最好的一间厢房。便是钱芸芸几人所在的处所。不过,此时这间厢房里头的周英英已被司礼姑姑换到毓秀宫后殿居住去了,新搬来的是军器少监沈练嫡女沈依柔,家世比起三人来实在微不足道。
“容老身再提醒各位秀女一句,到了宫里便要谨言慎行。姿态更是何时都不能行错了,还望四位秀女谨记。”出声的这位司礼姑姑乃是御前服侍多年的首席大姑姑,一言一行极是板正。
“姑姑,我们知晓了,下此决计不会再犯,还请姑姑网开一面。”李妍然走上前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福身礼。
司礼姑姑瞧着她规矩的姿态,很是满意的颔首,“李秀女仪态不错。”
四人顿时一喜,方才司礼姑姑进门之时,她们四人除了李妍然,仪态都有一丝不妥,可也只是极少的一些罢了,原本她们都没在意,没成想司礼姑姑进来了,叫几人猝不及防得紧。本来还怕被记册子呢,如今好了!
可下一秒心情却又跌入了谷底。
“可作为秀女,你们日后都有可能成为陛下的妃嫔,一言一行都要极其谨慎。”说这话时,司礼姑姑瞧了钱芸芸一眼,继续道:“此次记上一笔,是让各位秀女牢记宫里的规矩。在宫里,仪态只是最浅显的东西罢了,最紧要的还是言谈。可若体态都不端庄,哪里还能谈得上言谈。”
听到“言谈”二字,李妍然与黎晴皱了皱眉,下意识想看向钱芸芸。可碍于司礼姑姑在,都生生忍住了。
一旁的掌笔女官在册子上记下了四人的名讳,司礼姑姑板着脸颔了颔首,对四人道:“今日老身言尽于此,各位秀女请各自安歇罢。”
说罢,领着好几位板正的女官走出了厢房。
估摸着司礼姑姑们都出了储秀宫,李妍然这才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钱芸芸,到底没说什么。
可黎晴却有些恼怒。
“我说咱们这间厢房怎么每日都有司礼姑姑来查看,其他厢房都是隔几日才有一回。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她极是不满的看了钱芸芸一眼,眉头紧皱。
钱芸芸从这些日子司礼姑姑们的说话中也大致了解到,自个儿所住厢房很受司礼姑姑“关照”只怕和那日她与周英英斗嘴有关。
本以为周英英都搬走了,这事便算完了,没想到……她暗自咬了咬唇。
旁边的黎晴还在抱怨,钱芸芸抬头,阴恻着眼狠瞪了她一眼,“此事是周英英连累了我们!若不然,搬走的为何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