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凉如水,无数银珠镶嵌在深蓝色的夜幕上,那是满天星斗在闪烁着细碎的微光。银河像一匹淡淡发光的白练,横跨了繁星密布的天空。
空山雨后,温暖的水面热气蒸腾,漂浮着一重又一重白雾,白雾之中又有无数悬浮于半空的星子点缀。
随着远处树下传来的咒语声,河边沉睡的昙花、凋谢的莲花应声绽放,花开的微弱声响在这宁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朱衣听到头上垂下光秃秃的柳枝也传来花开之声,随手一勾,够着了一枝殷红刺梅花,轻轻一嗅,清香扑鼻。
潮意在空气中慢慢地浸润,一切美好得宛如仙境。
不过区区火树银花术,朱衣从未想过,它居然能为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柳枝上的刺梅花在她肩头一点一点的,仿佛透过冰肌玉骨敲击着她的心脏,砰砰砰,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待洗完之后,换上大师兄抛在河岸上的巫袍,这应当是他路上备用换洗的,朱衣穿着大了一截,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得亏她有个波澜壮阔的胸脯能撑起来,才没被这身衣衫衬出豆芽菜小可怜的感觉。
捞了一把宽长肥厚的袖子,朱衣揣着几分难言的情愫走向树下。
正在树下叼着草根玩耍的大师兄已然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巫袍,听到动静,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头,两眼上下将她一打量,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她有些紧张起来,一时间竟觉得这样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识。
“大、大师兄。”
她的声音也莫名跟着结巴了。
“唔。”大师兄只随意看了她几眼,吐出口中的草根,目光倏地转到了她身后的花丛里,“没用胰子?”
“什么?”
循着大师兄的视线,她看到了一丛皂荚树,鼓起的果肉正冲她欢快地招着柱状的“手”,仿佛在邀君采撷。
大师兄的脸又黑了下来。
他皱起眉头,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往河边一推,“脏死了,再去洗一遍。”
朱衣满心的绮念顿时化为了梦幻泡影,忿忿地折身跳入河中,胡乱摘了一把皂荚,掏出荚豆,泄气似的狠狠搓着自己的胳膊。
直泡得手足发皱,她才慢吞吞地穿好大师兄赏的巫袍,一面拧着湿哒哒的头发,一面耷拉着脑袋走近大师兄栖身的树下。
大师兄伸出手掌,朝上摊开。“过来。”
朱衣磨磨蹭蹭地挪近了两步。
大师兄不耐烦地拽着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
朱衣隐隐意识到今夜可能会发生些什么,紧张得绷直了身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大师兄揽着她纤细的腰,轻轻哼了两声,低头在她颈间一闻,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引起一阵滚烫的热度。
“香。”
带了些许鼻音的嗓音从他唇齿间溢出,暧昧的语调让朱衣羞红了脸。
“大……大师兄。”
“嗯?”
大师兄一面拨弄着她的身子,一面漫不经心地应声。
朱衣羞耻地将脸埋入他胸膛,“大师兄,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你看不到么?”
大师兄的嘴唇贴上她的耳朵,恶意满满地朝里吹了口气,吹得她浑身一软,下意识地抱紧了他。
“小师妹,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朱衣说不出话来了。
除了将两条胳膊挂在他脖子上,以防自己狼狈地摔倒在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才好。
“真是无趣。”
怎料,大师兄反倒没了兴致,瞬间翻了脸,将她往旁边一推,推得她一个趔趄,几乎跌在火堆里。
“还不如花船上的歌妓。”
歌……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