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头蠢蠢欲动,但御之瞅着自个娇小玲珑的妹妹,到底还是没忍心下手。
再等等吧。
她还是太小了,只怕容纳不了他。
“我在想你刚出生的时候。”御之语调缓慢而轻柔,毫不掩饰满满的嫌弃。“皱巴巴的一团,脸蛋红红的,丑死了。”
“……”左朱衣静了片刻,方争辩道。“哥哥,兄不嫌妹丑。”
“哦。”御之面不改色,说出的话却无耻至极。“我叫你一声姐姐,能嫌弃你丑了么?”
左朱衣:“……”
生气!
真想按住哥哥的脑袋揍一顿!
可惜她不敢,只会跟个怂包一样躲在她哥后面耀武扬威。
如果哥哥不在,她就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左朱衣孤星入命,注定了她在府里的生活不得安宁。
御之在府里时可以护着她,然而一旦出府办事,就会钻出无数人明里暗里地试探她、欺负她、羞辱她。
左御之官至御史,监察百官,下手狠辣,六亲不认,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人来自各派势力,得了左府其他房的族亲默许,动不了哥哥,就来妹妹这里找痛快。
他们故意挑哥哥不在的时候动手,而且也不会在妹妹身上留下明显的外伤,偏偏左朱衣懦弱至极,不敢把事情告诉她哥,免得给她哥树敌。
这事就这么背着左御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若不是有一回御之突发其想,提前偷偷回府,想看一眼朱衣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偶然间撞见三房的奴婢正掐着朱衣的脖子给她灌泔水,他还被蒙在鼓里。
御之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浑身杀气疯狂四溢。
奴婢们察觉到不对,抬眼一看,惊叫一声,四下逃命去了。
御之正要追去,胳膊却被左朱衣拽住。
“哥哥……”左朱衣摇摇头,嗓子沙哑,边说边咳嗽,“算了吧。”
御之定定看了她十息时间,方才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拿过柳枝和茯苓粉替她漱口。
左朱衣很紧张,她直觉她哥生气了,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而且,他是在气她。
可同时,她又有一点小小的委屈。
明明她是遭到迫害的人,哥哥干嘛要生她的气呢?
御之沉默地替她刷了牙,又烧了热水,将她剥光了丢进木桶里洗刷干净,臊得左朱衣一个劲地躲闪。
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女娃了,早在七岁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房间,不再坐在哥哥的腿上,也不再抱着哥哥睡觉,更不会在哥哥面前脱衣。
左朱衣才躲闪了两下,御之气结,一把按着她的脑袋摁进水里。
左朱衣不会换气,嘴里咕噜咕噜地冒泡,被呛进鼻子里的水搞得直咳嗽。
御之这才放开她,阴沉沉地问:“知道错了么?”
错?
她有什么错?
左朱衣茫然无措地盯着自己的哥哥,生怕哥哥也不要她了。
族里不承认她的身份,她只有哥哥一位亲人,世上也只有哥哥会关心她。她很怕会失去哥哥,所以尽管满脑子疑问,她依然忙不迭地点头:“朱衣知道了!朱衣知道了!哥哥别生气,别生气了……”
御之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推门出去,没过多久,拿着一截长有倒刺的鞭子回来,将鞭柄递给她。
“下回再有人欺负你,不必看他们背后之人的情面,也毋须担心后果,直接抽,狠狠地抽上去,抽死了算哥哥的,抽不死,你就得接受哥哥的惩罚。”
左朱衣瞅着形状狰狞的鞭子,她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对于杀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怯怯地问:“什么惩罚?”
御之瞧她一眼,替她仔仔细细洗干净了身子,就连女儿家羞人的几处也没能落下。
左朱衣惊得撑圆了眼,害羞道:“哥哥……”
“怕什么?”御之面不改色,天知道他忍得多难受。“你小时候由哥哥亲自照看的,又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