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淮止生辰当日,傅晏清出了这样的事,叶淮止心里本就有些不快,此时又听叶焕冷嘲热讽了几句,他连最基本的客套都不想装了,“臣看七皇子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原本有点相信此事并非七皇子所为,当七皇子这番话,又让臣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些怀疑。”
叶焕愣了一下,很快又有些无赖地一笑,“叶世子可别这么说,我相信叶世子想找出真凶的想法,与我一样强烈。”
叶淮止看了他一眼,没再与他废话,戴上手套,弯腰开始检查那两匹马。
身上的旧伤很少,新伤除了被侍卫射杀时留下的箭伤也不见其他的,可见这两匹马并不好斗,性子算是温驯的。
叶淮止又挨个看了看马蹄,在看到那只差点一脚踩死傅晏清的马蹄时,他停了下来。
叶焕跟在他身后看着,见此,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还没问呢,傅小姐怎么样了?迟小姐那匹马有发怒的前奏,她早有准备,倒是只扭伤了脚,擦破点皮,没其他大事了……我看傅小姐就没那么幸运了,好像还被拖着跑了几下……”
叶淮止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林彻察言观色,恭恭敬敬地对叶焕道:“七皇子,您一夜没休息了,眼下这里有世子看着,您也相信世子会找出真凶,就不用在这等着了,回去休息片刻吧。”
叶焕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有求于人时,也不会放低身态,只会让人觉得帮他也是在帮自己,让人为他尽心尽力,以此达到利益最大化,但很显然,叶淮止深知他的这副习性,并且对他的这个习性毫无所动。
他是要查出真相,但是不是在叶焕的怂恿下做出决定,所以叶焕几次三番、状似好意地提起傅晏清,他只是冷眼相待,并未答复一言。
叶焕很清楚,倘若傅晏清还处在危险之中,叶淮止是不会这么快就进宫的,他只是借此激怒叶淮止,让他越来越痛恨凶手,最后站到这个和自己有着“共同敌人”的阵营。
比起武功,七皇子更擅长玩心术,虽然当今皇室也没几个人武功是他的对手。
叶焕计划落空,不在意地一笑,打了个呵欠,“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有些累了,那这里就交给叶世子了,叶世子可一定要仔细查查,给两位小姐一个交代。”
叶淮止没搭理他,转身取出了一柄细刀。
叶焕施施然地走开了,背对着林彻解剖尸体的叶淮止却突然出声,道:“你去马厩里把这几日来产的马粪,尤其是这两匹马近日来排出的马粪收一些回来,记得小心一点。”
林彻一愣,没想到他家清风明月般不可亵渎的世子居然交给他这么一个大味的任务。
“上贡的马,饲草一天一换,查不出什么,食槽里也不见得有什么留下,只有常人不愿意碰、气味大的马粪,那些人不敢沾,那味粘上去,再怎么洗,也还是好几天都散不了。”叶淮止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补充道:“交给信得过的仵作,让他们查查里面有没有我列出来的东西。”
林彻即使知道了他家世子不会亲手碰那东西,有点欣慰,但还是更可怜自己。
叶淮止低着头,一边检查,一边低语道:“我要是沾上那味,那丫头一准嫌弃,不让我近她身……”
“……”
林彻此刻非常想问一句,世子,您看我沾了,您还准我进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