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笑书茫然地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说到叶世子和傅小姐?”
叶轻遇笑笑,眼角与眉尾齐平,她认真道:“我也有话想说,若是小迟将军有朝一日战死沙场,请小迟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死守空房……我会如小迟将军所愿,再嫁作他人妻,冠他人姓,与他人琴瑟和鸣,到那时,小迟将军与我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待我百年之后,怕是早已忘的干干净净了。”
迟笑书一愣,心底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很舒服,但也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就是很奇怪,胸口堵得慌,明明没有人捂住他的口鼻,他却觉得快要不能呼吸。
这种感觉,在迟钰问他,若是皇帝给八公主和其他人赐婚时,他会怎么想时,也出现过。
一阵沉默后,迟笑书才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什么都还没说开,他就已经想着把她推开了。
迟笑书看着她,神色严肃地道:“这件事确实是我鲁莽了,想的太过草率,可我保证,我的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惜叶轻遇这次不打算给他轻易过关的机会,她直接明了地问道:“那敢问小迟将军的本意是什么?”
迟笑书又是一愣,但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道:“公主或许不知道,在军中,军令不可违是每个人都要遵循的规矩,包括施令者本人,除非是万般火急,永远不许违抗……迟某是个粗人,只知道行军打仗,惯不会说什么讨人喜的话,更别说那些甜言蜜语,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告诉公主,迟某之心,似军令如山,永不可移。”
叶轻遇一怔,定定地看着他,嘴微微张大,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知道迟笑书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性子完全不像他那张脸给人的感觉一样,看似甜言蜜语张嘴而出,实则只是一个会闷头做实事的人,这点叶轻遇早在第一次见他时就看出来了,当时也是他这样与常人大相径庭的性子引起了叶轻遇的注意。
至于既能甜言蜜语手到擒来、又能以实际行动表示出来的,只有算不上人的叶世子,那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云端高阳,只有傅晏清胆大妄为,敢于染指。
远在北凉的叶淮止、傅晏清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喷嚏,引得一直担心叶淮止身体的凉樾一惊,赶忙凑上来问道:“世子,傅小姐,你们没事吧?这是感染风寒了吗?”
傅晏清摸着发痒的鼻尖没有说话,叶淮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别这么大惊小怪,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凉樾默默地退了回去,但还是不放心地又看了叶淮止几眼。
傅晏清倒是忽然好奇地问道:“刚刚有人在骂我?”
见叶淮止看过来,她故作惊讶地道:“哇,原来骂的不止是我一个,还有个叶世子呢。”
叶淮止:“……”或许是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叶世子也更容易被某个人气着了,这不,自从傅晏清在客栈说出“她威胁叶淮止”这样的话来之后,这主仆二人就开始慢慢地把她的话当空气了,当然,一种情况除外,比如……
凉樾从前方打马回头,走到马车边,道:“世子,前面的路被倒下的大树堵死了,应该是今天傍晚的那场大风造成的。”
叶淮止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马车另一角的傅晏清。
傅晏清:“……这个时候就看得到我、听得到我说话了?”
凉樾:“……”
叶淮止:“……吩咐下去,天已经很晚了,就地找个空旷一点的地方驻扎,休息一会儿再上路。”
凉樾领命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腹谤一番:明明是自己一路上说话不过脑子,尽惹世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