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在看的是一本医书,这本医书在市面上早已绝迹,他这一本还是从亲王府的禁书室里翻出来的。
是,它是一本禁书,是一本记载了南疆蛊术的禁书,整个都梁,除了残存的几支南疆人以外,只有他手上的这本的记载是最全的。
书用的是南疆古文,早就没人能看懂,就连叶淮止也是花了十多年的功夫,才摸透了其中三分之一的真理。
他九岁之前,对药理一无所知,后来又为什么一心铺在药理上十余载,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为什么,其实原因对他而言有些难以启齿,他以前还总是不想听到别人说叶世子被傅小姐迷的如何如何,所以他从不说他为什么突然学医,但自从傅晏清在大殿上当众求了那道婚旨之后,他就越来越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了,相反的,他还很乐衷与听别人把他和傅晏清扯在一起,仿佛那样,他们就是真正的一体……
思绪飘远,叶淮止再次回过神来,夏侯轶已经下了马,走到了马车前。
叶淮止神态自若地合上了那本边角已经有些发毛的南疆禁书,把它随意地放在身后的书箱里,先傅晏清一步,看向车外的夏侯轶道:“小侯爷这时候不在府中或者北门看着局势,怎么有功夫跑到半道上来接人?”
岂料夏侯轶神情严肃地看着他,道:“你那个小厮得了一封密信,说是有关于北延内部的,他怕那格城中也不干净,所以让我过来与你商量商量。”
傅晏清看着与以前完全不同了的夏侯轶,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夏侯轶现在的样子才有了一个家族继承人该有的风范,果然挫折是教人成长的最好方法。
叶淮止眉头一挑,显然有了些兴趣,不过他也没有因此破了他的马车不让除了傅晏清以外的人上来的规矩,而是让夏侯轶继续站在马车外,道:“什么密信,说来听听。”
叶淮止不让他上马车再谈,夏侯轶早就料到,因此并没有过多要求,他明白,叶淮止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重要性,依旧选择在这条大街上谈,就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这条消息不会因为这样而走漏出去。
夏侯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信中说,北延的人在进犯之前,似乎曾与北凉府内部的人来往过。”
叶淮止没有说话,拆开信自己看了起来。
一旁的傅晏清忍不住疑问,道:“不是早就猜到了北延进攻这么顺利,北凉府内肯定出了奸细吗?难道这次又有新的发现?”
夏侯轶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高深莫测,叶淮止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道:“是有新的发现,北延人联系的这个人,是一个不知名的组织安插在北凉府的卧底,名字叫……谢常。”
傅晏清一愣,失语道:“什么?居然是她?”
夏侯轶却在这时候摇了摇头,道:“与北延人打过交道的人是她,但是不代表北凉府内的奸细就是她。”
傅晏清明白他的意思,身在北凉,与北延人打过交道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其中有的是武斗,有的却是书信往来,不能仅凭谢常曾于北延打过交道,就急不可耐地把奸细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倘若谢常真的就是那个奸细,那么她不会因为一个常明而舍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份,她大可以让她手下的其他人把常明带走,自己继续留在北凉府打探消息……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叶淮止和傅晏清最早的猜测,在他们的猜测中,能拿到那样机密的消息,还能调动那么多人,这个奸细的地位一定不低,但是谢常只是一个隐卫,即便她功夫了得,她也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