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军中新秀,能力自然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又没有什么经验,天之骄子,哪能受的住这样的挑衅,当即就红了脖子,用剑尖指着他,怒道:“卑鄙小人,只敢躲在城墙上当缩头乌龟吗?不敢下来与我较量一番,看看谁才该撒泡尿照照自己?!”
夏侯轶含着笑看他,目光随着他在原地来回走动的动作一紧一松,生怕他一个步子跨大了,把他们在地下埋的火药给露出来。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看了一会儿,确定除非他围着城墙打转,不然一定不可能把他们的火药暴露出来之后,便又转过了身,不去搭理他,继续最后的确认步骤。
那人见自己又被忽视了,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意思再缠着人不放,便怒气冲冲地打马返回。
一时之间,城楼之上和城楼之下达成了诡异的安静,只有还没有被取下来的飞骥的尸首悬在城门之上,随风而动着,不时地将死不瞑目的那一面展露在自己生前的战士们面前。
一看见往日里那张熟悉、尊敬的脸变成啦那副样子,围在城楼下的士兵们抑制不住地骚动起来。
“还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打不就行了?”
“是啊,飞骥将军都被他们杀害了,尸首分离,这是奇耻大辱,没什么好商量的,就应该打的他们爹娘都不认识他们!”
那人回到副将军的身边,俯首道:“将军恕罪,末将已经尽力了,但是对方还是滴水不漏,并没有因为挑衅而暴露自己。”
副将军摆了摆手,道:“这也不怪你,叶淮止是出了名的谨慎、冷静,你不能激怒他也是正常的,只是刚才城楼上的那人不是叶淮止吧?好像是那个夏侯轶?”
夏侯轶这些天来没少跟他们打交道,即使隔了有这么远,副将军还是能听出他的声音。
那人点了点头,“是他,末将留意过,城墙上没看见叶淮止的身影,他的那个随从也不在。”
那个随从指的便是林彻。
副将军皱了皱眉,忽然看向身边的另一人,问道:“凉孺,依你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凉孺突然被叫到名字,也不见惊慌,只平静地道:“回将军,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将飞骥将军的尸首取下来,以平息众怒,否则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飞骥的尸首就这么一直挂在上面确实有些不妥,不仅会引起众怒,还有损北延的形象,不过若是要去取,都梁人也不一定放任他们去,很可能会出手阻止他们。
副将军皱着眉,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应该谁去取呢?”
凉孺对着他,拱手道:“将军,飞骥将军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实在不忍心见他如今这副样子,还请将军准许属下,前去将飞骥将军的尸首取回来,带回北延安葬。”
副将军正有此意,见他自己提出来了,很快就点了点头,准了。
凉孺俯首回礼,而后扬了扬马鞭,赶着马往前走了几步。
他看着城墙上的人,却没有看见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