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焕要跟着迟笑书出城?还要在出城之后分开行动?
叶淮止挑了挑眉,“消息属实?”
林彻点头,“小迟将军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叶淮止微微颔首,低着头,没说话。
须臾后,他忽然抬起头问身边的傅晏清,道:“依你看,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叶焕在北凉有兵力,这件事他们早已料到,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叶焕竟然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带着自己的人行动,这不就是在告诉皇帝,他有兵力,似乎试图造反吗?
傅晏清摩挲着下巴道:“现如今的朝中,太子已亡,新储未立,正是几位皇子斗的厉害的时候,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九皇子的呼声很高,倒不是因为他能力出众,而是他的身份——皇后次子,身后有夏侯府的扶持,确实比其他皇子都有优势,可是九皇子年纪尚小,并没有什么建树,就这么立他为储,想必朝中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少,若是有了功劳在身,想必会顺利很多……这个道理放在其他皇子身上也同样成立。”
也就是说,叶焕之所以动用自己的力量,是想在这次的平乱中立下功劳,为他争夺储君之位赢得优势。
可是这样也就意味着他暗中培养了多年的势力就要被公之于众,私养兵马可是谋反的死罪,叶焕这样,不正是因小失大吗?他不是一个鲁莽行事的人,这么明显的一点,怎么会想不到?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怕把这些人带到阳光下来?
叶淮止拨弄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傅晏清看他,叶淮止坐正了一些,继续道:“你以前应该猜疑过,为什么皇上明知我不好控制,还要重用我……道理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把我当作磨刀的石头,给他相中的继承人磨练而已。”
此言一出,林彻和傅晏清都没有说话。
这些年来叶淮止的名声直逼皇帝以及众位皇子,甚至没有一个皇子可以与他匹敌,按理说这样张扬,皇帝早该给他一点警告,以维持皇室嫡系的威严,可是皇帝没有,反而还任由他的名望膨大,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说的话可能都比皇帝说的话管用。
傅晏清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是她没有想到,皇帝此举,只是为了磨练自己的儿子们——有谁能够胜过叶淮止,有谁能把叶淮止踩在脚下,那他就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
想通这一点并不让人好过,在皇帝安排的这场博弈之中,叶淮止仿佛变成了他的棋子,在某个适当的位置上做着适当的事,等哪天有谁能够超过他了,他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踢开。
傅晏清不愿意去想这些,便问道:“也就是说,他现在看中的是叶焕?”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叶焕敢把自己养的兵马拿出来,为什么敢离开刚刚经营了不久的京城,再次远赴北凉……皇帝已经给了他最大的特权,只等着他把叶淮止一脚踹开,而打赢北凉这一仗,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叶淮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现在这样说,还有些为时过早,不过皇上暂时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没错。”
脑海中闪过之前发生的种种,傅晏清忽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她看着叶淮止问道:“皇上选中叶焕,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
叶淮止看了她一眼,仿佛透过她的眼睛看见了她心中的想法,他笑了笑,以一种极其平淡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并不平淡的事实,“太子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