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萧颤抖的更厉害了,傅晏清还是视若无睹,“赵小姐天真的很,蝼蚁之观便敢论天下,敢问赵小姐,我过的日子,真的让你感到嫉妒吗?嫉妒到有恨不得杀了我的敌意?”
赵萧止不住地颤抖,被子因为颤动滑落了下来,傅晏清眼皮垂下,看着那床棉被,须臾,弯下腰捡了起来,重新给赵萧搭上。
然而被子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赵萧,就被赵萧猛地打开了,连带着拿着被子的傅晏清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往后仰去,堪堪扶着床柱才没有摔倒,但她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腿却因为突然受力开始疼了起来。
傅晏清几乎是下意识地弯下腰去触摸疼痛难忍的那条腿,但是赵萧再一次爆发之后喊出来的话却让她怔在了原地。
赵萧忍到极点,终于忍不住,挥开了被子,抬起头,目瞪眼眦地看着弯着腰靠在床柱上的傅晏清,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能怎么办?!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逼我!是,我目光短浅,看不到你们的艰难,可是我的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你们谁又能知道?!我不就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你们还是要夺走?为什么就没人问过我想不想要?为什么不问问我难不难受、我疼不疼?”
把这一变故尽收眼底的叶淮止自然看见了傅晏清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他想也没想,甚至连轮椅都顾不上转动,而是直接站起了身,冲向了傅晏清,扶住了她的手臂,急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很疼吗?”
骨头断裂的疼痛自然很痛,但是傅晏清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在她的眼前,除了被她刻意激怒的赵萧之外,还有一团红色的痕迹,那是叶淮止身上的伤口撕裂渗出的血液。
她错愕地抬起头,看着扶着自己的人。
耳边赵萧的吼叫声还在继续,她却开始听不清那些句子了,眼里、心里只有叶淮止身上的伤口。
那道伤伤及肺腑,本就难养,这一动,之前做的努力可谓全部白费了。
叶淮止见她盯着自己腹间的伤口不说话,心中着急更甚,“怎么不说话?疼的说不出话了吗?”
傅晏清张了张嘴,却之吐出了几个无意义的字节。
她其实很想问,叶淮止这样冲过来,撕裂伤口,是不是想趁机把刚才截赵萧话的事情搪塞过去……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傅晏清此时却真的顾不上这些了,她只能笨拙地用自己的手去捂住他的伤口,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他止血,“……我没事,不疼,你先别动,别扯到伤口……”
叶淮止虚弱的笑了笑,顺着她的力道靠在了她的怀里。
傅晏清忍着疼痛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不让左脚受力。
可耳边赵萧的一句话,让她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你以为我就好过吗?你说你步履维艰,可是至少你的父母家人还是爱你的,他们不会因为贪图权势而把你拱手让出去,但是我没有!我没有爱我的父亲,唯一对我好的母亲还被他设计杀死,嫁祸给北延人,至今都没有找到尸身!那个人说的很对,他赵士升就是个卑鄙小人,这一生恶事做尽,活该他死不瞑目!我很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如果不是他,我母亲还活着,阿放和我也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我的手上也不会沾上这些洗不掉的脏东西!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那什么该死的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