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子惯会谋算,这次也不例外,面对她时,这些手段用的得心应手,让她根本没办法拒绝。
傅晏清忽然又觉得心胀,之前那种瘀堵的感觉又出现了,甚至比上一次更严重。
叶淮止伤口初步愈合、能下床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彼时都梁和北延前后谈判过两次,两次都无功而返,一是北延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利益,他们现在占去的那些土地,比之他们自己的一些土地更适合人生存,二是都梁寸步不让,坚持要收回所有失地,并且还要北延赔偿。
双方僵持不下,年关将近,挂上的休战牌就没取下过,打算先过个省心的年,等到年后再处理这些事。
叶淮止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没什么变化,傅晏清在一旁,眯着眼晒太阳,连着十几日来一直待在屋内,她隐约闻到自己身上都有了一股霉味,叶淮止听了,一脸严肃地凑上前来,在她身边嗅了嗅,淡淡地下了定论:“没发霉,香的。”
傅晏清白了他一眼,对他近日来一系列反常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亦或者,其实这副略显无赖的样子才是叶世子的本性。
傅晏清看他与染筠谈完事,后者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几眼。
傅晏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染筠看了叶淮止一眼,转头看向她,问道:“不知傅小姐今年过年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什么布置,都可以跟属下说。”
傅晏清看了眼叶淮止,叶世子一脸坦然地任她看着,没有半点心虚。
傅晏清心中明镜似的,却终究顾及了某人的脸面,没有当众揭穿。
她杵着下巴想了想,道:“自我腿伤以来,快有三个月没有自己骑马了,这样,你去帮我找一匹好点的马,等哪日天气好些了,我……”
叶淮止忽然握拳抵唇咳了几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傅晏清和染筠同时看向他,叶世子一派坦然地道:“近日来喉咙不太舒服,想是在外吹了冷风,不打紧。”
说完,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傅晏清一眼,其中意味深长。
傅晏清侧眸看了眼一旁烧的正旺的炭盆,没有说话。
染筠见此,眼鼻观心,立即到道:“院中风大,又有积雪,虽有暖阳,但也冷得厉害,世子与小姐若是觉得冷,还是回屋歇着的好,免得着凉。”
语毕,她又看了看叶淮止,似乎是在观察他的神色,片刻后,又补充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傅小姐的腿伤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是还是小心为上,骑马还是不妥,傅小姐不若再仔细想想,晚些时候再告诉属下,不必着急。”
不等傅晏清说话,叶淮止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过节还是想点其他的好,想骑马,等你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骑。”
傅晏清扫了一唱一和的两人,憋着笑,故作深沉地道:“确实是这样……”
叶淮止温和地笑笑,冬日的暖阳洒在他白色的外袍上,像是镀了一层金。
傅晏清唇角微微扬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鼻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太阳晒够了,走吧,回屋了。”
叶淮止笑,起身跟上,两人身后,染筠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看着一前一后走进屋子的两个人,暗暗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