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妆匣里的首饰,不止做工精致,更是奢华至极。
譬如放在最下面的镯子,若是用心细看,便会发现翡翠的质地温润如水,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色泽却十分的柔和。
这若是放在玲珑阁里,至少值几百两银子。
宋家的富贵,比她认知里更难以估计。
顾遥怜有些不安,“来的人,还说了什么吗?”
香茗摇头,“这奴婢便不知道了。”
顾遥怜想了想,抬起手从妆匣里拿出一对用芙蓉玉制成的耳坠,“把这些东西好好的收起来。”
东西太贵重了,她虽然有小功却不敢受禄。
前几日姑父同她说,宋临渊想求他帮忙谋个差事。
宋临渊想去西北军营里,从最普通的小卒做起。
宋临渊虽没有改姓入陆家族谱,可他毕竟是宣宁侯府的人,从兵卒做起也太憋屈了。
顾遥怜记得前世的宋临渊虽没有仰仗裴誉,却依旧去了西北军营里。这人用了两年的时间走到了五品武官的位子上。
等他再次回京,宋姨娘却也病逝了。
她也是听人说,宋临渊是去军营里学坏了性子,才会变得暴戾。
所以在听闻姑父的话语后,顾遥怜说,“表哥的字写的好,去军营里太屈才了。沙场上刀剑无眼,若是表哥出了事,宋姨娘必定得伤心。还是留在京城内好。”
裴誉知道宋临渊会让小厮提醒自己,无非也是想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
如今又加上顾遥怜的提议,他便让宋临渊在京城谋了个小差事。
私下,裴誉同顾遥怜说,让她和陆家的人少来往。
顾遥怜只觉得姑父多虑了。
陆家的几位表哥,看谁的时候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他们可是侯府公子,哪里有空搭理她?就连身为侯夫人的蔡氏,偶尔在花宴上碰见姑母和她,也是点个头,连话都不说上一句的。
即使陆真一直想和裴誉交好,可他也左右不了陆家其他人。
至于宋临渊?顾遥怜想,宋姨娘曾照顾过她姑母,她前世又被宋临渊救过性命。
这恩情,她是想报答的。
宋临渊若留在京城内,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和前世一样的结果了?
至于哪该死的毒誓,她可一点也不想记得了。
“奴婢知道了。”香茗见顾遥怜拿了最不起眼的芙蓉玉耳坠,虽疑惑顾遥怜的做法,却也没多问。她说,“表小姐今儿一早托人送了几坛雪水过来,说是姑娘的七姨母在冬日里特意收起来埋在梅树下的,来的人说,雪水用来煮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七姨母?没想到即使她不回柳家,她这个七姨也能想办法出现在她的面前。
柳家的人还当真是执着,依旧想让柳家的姑娘,给她父亲做继室。
“融雪煎香茗。”顾遥怜笑着对香茗说,“若不是我知道你是独女,我还以为你有个哥哥叫融雪呢!”
“奴婢的确有个妹妹叫融雪。”香茗在说起妹妹的时候,声音也变得轻快了,“不过她不是我嫡亲的妹妹,是我父亲在巡庄子的时候,在河里救回来的。”
“融雪?”顾遥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袁融雪?”
“是呢!”香茗以为顾遥怜问自己,妹妹是否跟他父亲姓,“她已经入了我们袁家的族谱。”
即使没有血脉,融雪也是她的妹妹。
“她……”顾遥怜怔了怔才问,“她是不是和周管事的女儿周小月约好,明儿一起去南山的往生湖那边游玩?”
香茗错愕的看着顾遥怜,像是想从顾遥怜的脸上看出,她是怎么能预知这件事情的。
“不能去。”顾遥怜斩钉截铁的说,“你现在就回去阻止她,不能去南山的往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