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顾遥怜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这一切大概都是姑父裴誉在暗中做了手脚。
前世的父亲是兵部的侍郎,后来的确去了徽州任职,还担任了转运使。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落得了个贪墨的名声被斩首示众。
其实云山十州回来的将军、士兵们,他们的结果都很不好,除了顾遥怜前世的丈夫。
文臣们在极力的抹灭掉武将们的功劳,更恨不得把和北狄人的盟约,当做最明智的决策。
明智?
顾遥怜嗤笑。
北狄这些年一直在内耗,战力大不如从前,他们对大燕其实已经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了。
可偏偏的文官们听到北狄人这三个字,便闻风丧胆。
如今的大燕每年要‘赏赐’给北狄,白银十五万两、绸缎十万匹等等。
拿银钱去买所谓的安稳。
“是有点惊讶。”顾遥怜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
宋临渊:“……”
这样是好事?顾长鸣在边境多年,是个极其出色的将领,如今被困在京城内,而且还只能担任一个小小的主事,这怎么都是委屈顾长鸣了,可顾遥怜居然还觉得好?
“父亲不懂为官之道,这样自然是最好的。”顾遥怜在宋临渊面前没有说半点假话,“能平平安安过一生,是好事。”
宋临渊瞧着眼前的少女,眼里却全是不解。
明明是个懵懂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却略显沧桑。
和顾遥怜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谁不是心高气傲的?偏偏她,似乎对来日没什么期待,日子过的细水长流,平淡无奇。
“多谢表哥来告诉我这个事情。”顾遥怜说,“原来是这个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呀。”
季老太爷在兵部任侍郎多年,怕是早早就知道陛下对云山十州将领们的打压。父亲的结果不会太好,他们根本不把父亲放在眼里,所以季老太太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给埋进土里。
或许在季老太太的眼里,她如今不过是个小官的子女,且还是被蒋家人嫌弃的女子。
让她去陪葬,是抬举她了。
“所以方才……”宋临渊顿了顿,“你离季家人远一些吧。”
顾遥怜错愕的看着宋临渊,这人居然第二次提醒她了。
顾遥怜莞尔,舒了一口气,“其实我都知道了。”
宋临渊问,“你知道什么了?”
“表哥您和孔昭一直在查这个案子,怕是已经查到了不少的线索,没有彻底的说出真相,无非是因为有些人不能站在亮堂的地方。”顾遥怜说,“我知道季家算计我,无非是想把我埋进坟里,给季同文陪葬。”
“可我去算了八字,我和季同文的八字,并不是很契合。就季家人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风,怎么可能会勉勉强强选中我呢?他们肯定会选八字更为契合的姑娘。”
“所以我想,他们是要帮冯家,为冯六爷找个地下的‘妻子’,应该是挑中了我吧?”
她说的风轻云淡,像是要被杀掉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宋临渊盯着眼前的少女,目光长远。
顾遥怜今儿打扮的极其素雅,乌鸦鸦的长发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戴着了几朵素净的珠花。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穿的太过于清淡,所以配了一副芙蓉玉耳坠。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戴这个耳坠了。
阳光下,粉色的芙蓉玉耳坠,更衬托的她这张容貌精致。
不知为什么,宋临渊觉得这双耳坠极其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