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情路不好走啊(1 / 2)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璃在知道也许霓虹和赛妈妈两人设下了一个陷阱,她还是决定跳下去。

毕竟常远在他们手里。

而常远是谁?

常远是拈翠名义上的表哥,其实是戴春林香粉铺同拈翠的联络人。

事实上,这个“表哥”只是个代号而已,为了防止别人查出来,这个“表哥”除了常远这个长期固定的“大表哥”外,还有别的许多“小表哥”,以防常远有事耽搁来不了的时候,戴春林香粉铺中的信息还能传到拈翠手中,再由拈翠传到白璃的手中。

所以可以总结,这个常远,可以算是白璃戴春林香粉铺的头号联络人。

当下,白璃随了一年娇笑的霓虹上了二楼,霓虹的身段在她面前扭成了水蛇——霓虹这个人物,在萃华楼中必不可少,姿色不错,人也能干,算起来该是赛妈妈的二把手,偶尔接客。

只是她所接的客,向来都得对上她的眼。首先这人必须要有高大的身材,绝对不能像白璃这样小细腰的;其次,这人的脸庞决不能像白璃这样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这样的男人在她眼里,那根本就不算男人,“跟娘们儿似的”。

只是白璃是拈翠的座上宾,霓虹到底是因为不喜欢拈翠而连带不喜欢她,还只是单纯讨厌她男装之后的这类男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到了,常大哥他就在里面。”霓虹到了门口,朝里头指了一指。

白璃站在门口,仿若感知了一下,然后用她那双晶亮的眸子看定霓虹,嘴角轻轻一咧:“霓虹姑娘,这里头……不会有诈吧?”

霓虹的面色微微一变,然后飞快地恢复原样;“怎么会呢?黎公子您真是太会开玩笑了,这屋子是属于拈翠的,这怎么会有诈呢?您难道不相信拈翠么?”

“我不是不相信拈翠,”白璃轻笑,那笑不明意味,却让霓虹心里莫名一抖,“我只是不相信你罢了。”

霓虹面色更是一变,强颜欢笑;“黎公子……您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是吧?我也觉得……”白璃还是抬脚跨进了房间。

果不其然,迎面便看见坐着的黑着脸色的昊天,还有一边笑得一脸谄媚扑簌簌掉粉的赛妈妈。

然未等她看完,而后方忽然一声木棍挥舞破空之声,对着她的后脖子便要敲来!

白璃微微扯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冷光,低头弯腰猛地躲过来人的攻击,继而抬手一抄,便将来人的手腕挡住!

白璃面色愈冷,将来人手腕狠狠一掰,话却是对着霓虹说的;“霓虹姑娘,你所说的没有陷阱,便是这般的么?!”

玩阴的?这等速度还想玩阴的,想她七岁就已经不玩这个了。

赛妈妈等人对面变色已经不能看了。方才常远那么大个汉子,也只是抓住对方的棍子挡住对方的攻击而已,而这个看起来十分单薄的黎公子,竟然瞬间将对方制服!

这是何等的速度!几乎没有人看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白璃就已经将对方的手腕掰得几乎要断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那小厮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小的知道错了……”

霓虹面色更是狠狠一变,忙抓过一边桌子上的酒壶,才要倒酒,被白璃猛地一把摁住:“诶……霓虹姑娘这是想干什么?”

而她的另一只手,还没放开那个快哭出来的小厮。

“哎呀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赛妈妈本来在一边看热闹,此刻看白璃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忙上来将白璃的手从酒壶上掰开。

“额,黎公子,您可能是误会了点什么,这位小厮恐怕将黎公子您当做了寻常的登徒浪子,为了保护拈翠,所以才出此下册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老身和拈翠替他给您敬一杯!”

赛妈妈说着,便抓过酒壶倒了酒。

桌上三只精瓷酒杯,黄汤下杯,入杯有声。

白璃却只看着那三只酒杯,并不举起。霓虹和赛妈妈对视两眼,霓虹举起酒杯;“黎公子当真是江湖人士,小心点总是好的,本姑娘先干为敬!”

“诶——”白璃伸手将霓虹手中的酒杯取下搁在桌上,“本姑娘的意思,不是怀疑这酒里头不干净,而是想着,既然是大家有误会,那么这个酒,自然是要大家一起喝的,您说是不是昊公子?”

此话一问,霓虹倒是有些疑惑。这黎公子究竟要做什么名堂?

白璃却只看向一边看着好戏的昊仁。

昊仁本来不打算参与,只等着霓虹和赛妈妈将人迷晕,然后再等拈翠来,了事。忽然被白璃叫,自然没反应过来。

“喝……当然喝……”赛妈妈抓过酒杯,才要给昊仁倒酒,酒壶被白璃抬手摁住:“赛妈妈,这杯酒,还是我来倒的好。”

赛妈妈一愣:“好,好,黎公子想倒,那就倒吧……”

然她的尾音,却是上扬的。而且她的眼睛,看着霓虹,见霓虹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这才将手从酒壶上拿开,将酒壶让给了白璃。

酒水入杯,发出声响。昊仁盯着白璃,盯着她那张男装之后仍然有些秀气的脸,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张脸。

四只酒杯举起来,才要将酒送入口中,白璃却忽然伸手,从拈翠手中将酒杯夺过,然后将自己的酒杯送到霓虹手里:“霓虹姑娘,我想这杯酒可能比较好喝……”

霓虹和赛妈妈的面色齐齐一变,相互对视了一下,不知道交换的是什么意思。

白璃轻笑:“怎么?难道这酒真的有问题?”

“没有……当然没有!”赛妈妈忙矢口否认,率先将酒一干为净,然后将空酒杯磕在桌面上。

昊仁也如法炮制,只是面色并不很好看。

而霓虹,看着赛妈妈仍然有协议犹豫。

“霓虹,你和黎公子一块儿喝!”赛妈妈朝霓虹使眼色,霓虹只好将酒杯举到嘴边。

白璃将酒入腹,便问:“既然如此,霓虹姑娘可否告知,常远在何处?”

然霓虹面色一变,便有了讽刺的意思:“常远,什么常远,赛妈妈,你可看见什么常远来么?”

赛妈妈亦笑得一脸得意:“自然没有,我这拈翠楼来了何人,可不都在我赛妈妈的眼里么?黎公子想找什么常公子,这儿可没有……”

“没有么?”白璃倒仿佛不担心,“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们身上的毒,我也没有解药了……”

“毒?”霓虹和赛妈妈以及昊仁统统变了脸色。

昊仁更是一拍桌子:“你在我们身上下了什么?!”

“你们难道不觉得头晕么?”

“头晕?头……”霓虹才要说话,忽然只觉脚下一软,若不是一边的小厮扶着,恐怕就要栽倒在地上去。

然小厮扶着霓虹,霓虹却皱了眉,有心想要挣开,但那种头晕的感觉是自下而上的,如果她不扶着小厮,只怕站都要站不稳了。

“你到底……在酒里下了什么?”霓虹晕着头,使劲想要保持清醒,但却无法。脑子里仿佛灌了浆糊,渐渐开始有些无法思考。

“你又是什么时候下的药?”

“你为什么会没事?”

“你这到底是一个问题呢,还是三个问题?”白璃倒开始无所谓起来,“我可是只问了一个问题的,你若是问了三个,我岂不是亏了么?”

“你个黎……”霓虹张口要骂人,可是话要出口才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叫黎公子。

“我个黎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常远在哪儿?没有常远,就没有解药。”白璃看了看一脸懵了的赛妈妈和昊仁,嘴角的笑,意味深长。

“他们为什么没事?”霓虹顺着白璃的目光看向赛妈妈和昊仁,果然发现昊仁等人并没有事,还一个个好端端地坐着,只顾看着她。

赛妈妈这才摸摸自己的头,再看看霓虹,摸摸身上,的确,霓虹已经几乎瘫软在地上,而她却并没有事。

白璃却轻笑:“为了对得起你,也对得起常远,我用的这种毒药,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享受得到的。你可想清楚了,这毒药发作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你这样,头晕,还站都站不稳,连脑袋都转不动了。”

霓虹看着白璃,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中闪过的狡黠和轻松,半点都不像在做坏事——就好像,她不过随手在酒里放了颗糖而已。

她想起来了,方才她想要喝酒的时候,白璃伸手过来拦了一下,手心朝下——就是那个时候,她的酒杯里就被下了东西了。

可是不对,那杯酒,最后是这姓黎的喝了的,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简单得很,白璃在自己的酒杯里下了毒,然后递给的霓虹,所以自然,赛妈妈和昊仁都没有事,唯有霓虹中了毒。

“第二个阶段嘛,这个……”白璃瞥了霓虹一眼,“就是你会全身发抖,浑身痉挛,到时候谁叫你你都认不出来了,那样子得多丑啊……”

“你……”

“我还没说完呐,这第三个阶段才是最惨的,你就会开始口吐白沫……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还没有解药,那明天,就劳烦赛妈妈给你准备棺材吧……”

“你敢!”霓虹紧紧地咬着牙关,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你不敢这么做,你这么做,就是杀人!”

“杀人?”白璃一脸好笑的模样,“你怎么倒给忘了,这酒明明就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诶再说了,到那个时候,你都挺尸了,你还管我能不能被绳之以法?”

霓虹绿了脸色,强力挣开小厮,扶住一边的桌子:“姓黎的你要是敢这么做,你就等着给常远收尸吧!”

“是吗?威胁我?可是我已经做了……”白璃耸耸肩,笑得一脸无辜,“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你把常远交给我,我就把解药交给你,这不各取所需么?”

“霓虹,你不能告诉他!”赛妈妈见昊仁面色不悦,忙劝阻。

“不告诉他?不告诉他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不成?”霓虹说话越来越费劲,“赛妈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霓虹……”赛妈妈还想劝什么,霓虹伸手一指楼下的方向:“楼下的柴房里……这下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急什么?等我救回了常远再说。”说着,白璃看向赛妈妈。

“看……看着老身做什么?”

“带路。”

“带路就带路……”赛妈妈带头下楼,然她眼中闪过的阴狠,却没有逃过白璃的眼睛。

“到了,常公子就在里面了……”赛妈妈将白璃领到柴房门口,让人将门打开,然后道。

“请他出来。”白璃背剪了手,柴房房门大开,然后她独自进去了,就将她锁住?那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常远没救到,倒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这会儿恐怕走不出来了……”赛妈妈忽然后退,院子里不知何时冒出许多抓着木棍的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白璃。

白璃就像是被一群狼团团围住的猎物,看起来插翅也难飞了。

“赛妈妈,看来你是真都不想要救霓虹了……”白璃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耍得让人眼花的扇子,转动起来,灵活得仿佛一条鱼在水面上翻跃。

“哼,等把你也一起绑了,难道老身就找不到解药么?想用这个威胁我们,我看你是活腻了!”赛妈妈朝大汉们使了个眼色,便往后退到了到二楼的楼梯上去。

大汉们得了赛妈妈的命令,顿时挥舞着棍棒猛地朝正中间的白璃挥舞而去。

“你们这么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郎,你们觉得合适么?”白璃看着那些冲上来的大汉,不仅面上没有半点慌张,反而还有玩笑的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那些大汉就到了跟前,那些挥舞着的棍子也就快挨到白璃的头上——

就在这时,白璃猛地将手中的扇子往空中狠狠一掣!

同时掩上口鼻,顿时空中挥洒出许多沙色的粉末,数十名大汉顿时阿嚏声一片,双眼看不清方向,棍子也抓在手中不知向哪个方向挥舞。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赛妈妈见状,急得抓耳挠腮。方才这个姓黎的的身手他是见过的,这若是让姓黎的逃脱了,那么今日,恐怕真的得麻烦了,不仅抓不到拈翠,连萃华楼都得遭殃的。

大汉们一边打着喷嚏,重新举起棍子便朝正中间狠狠地打下去!

“嗷——”

顿时一阵嗷嗷声响起来——赛妈妈再看时,大汉们围住的白璃早已不知去向,而大汉们打到的,只有彼此。

柴房里,白璃果然看见一堆柴火旁边的常远,只是已经不省人事。

白璃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递到常远的鼻子下,来回转了转,让瓶子中的气味从常远的鼻孔处而入。

不多时拿下瓶子,拍了拍常远的脸:“常远……醒醒……”

“醒醒……”

不多时常远果然醒了。

看见白璃,常远一阵惊喜:“戴……”

“嘘——”白璃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常远暗处有眼睛,然后道,“现在外头有很多赛老鸨的人,咱们得赶紧从这儿出去,否则昊仁一会儿若是也叫了人来,咱们两个,可都跑不了了!”

“好!”常远忙起身,随白璃而出。

“想走?来不及了!”

果然白璃和常远才到门口,便有昊仁带着一并手下一下十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昊仁看着白璃手中的扇子,冷笑:“黎公子,想必当初打伤本少爷的人,就是你吧?”

白璃好看的秀眉头一皱,昊仁怎么会认出她来?当日她打伤昊仁的时候,昊仁是背对着她的,还没等转过神来就已经晕了。

而且当晚屋子里没有别的人,除了拈翠就是君晏。拈翠是不可能将她供出去的,君晏也不可能。毕竟这对君晏没有任何好处不是?

可,昊仁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哼……”昊仁仿若知道白璃疑惑似的,指了指白璃手中的扇子,“黎公子,冬日这么冷的天气,拿把扇子,恐怕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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