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你去趟绿城,把事情告诉季蔚,让他有些准备。”
“是。属下这就去办。”
赵清一推门而入,脸色凝重,严肃道,“不可。这件事哥哥万万不能再管下去了,我们自身都处在风头浪尖,如何还能去管别人家的事?”
“季蔚不是别人。”
“我知道季蔚不是别人,可是哥哥知道那涟州薄家是什么人吗?”
赵清玄忽感不妙,事情好像正朝着他们无法预知的地步在发展,不禁问道,“什么人?”
“这么说吧,哪怕是皇上,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赵清一平静了心绪,继续说道,“涟州背靠栀海,有一处港口,而且是大梁现在唯一的港口,叫永昼港,是薄家的。不止水路出口是薄家说了算,甚至与他国互市只要薄家不点头,都没办法达成交易。薄家世代经商,整个南泷四州,一家独大,别说是当地官府,就连大梁都靠他们家养着,是名副其实的钱袋子。如今这事扯上了薄家,恐怕就不简单了。”
一番话,听得赵清玄头皮发麻。镇守边关的这几年,让他对大梁局势的改变知之甚少,回到酆都的这段日子,他也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朝中的勾心斗角让他疲倦不堪,开始怀念起战场上策马扬鞭的快意年少。
“主子!车马都备好了。”澄和在屋外高喊道,“夫人已经派人来催了!”
“这就来了。”
长应知疑惑道,“是要去哪儿吗?”
赵清玄说,“嗯,去药阁。娘说是每年的惯例,去给外公拜年,然后一同守岁。”
苏慕尘已经在七岩山山脚下等着了。
药阁的年味儿比府里浓了许多,光药童和各楼弟子就有百余人,包饺子、贴对门、放爆竹,热闹的很。赵清玄也将那些烦心事一并抛到了脑后。
院子里摆了十几桌,坐的满满当当。主桌在里屋,阮修之饭间突然咳了两声,一桌子的人都看了过去,只听他悠悠开口道,“过了年,清玄和应知有十六了吧?该说媳妇儿了。”
“爹,这孝期还没过呢。”阮韵冼说。
“去打听打听哪家的姑娘好,合适的话先定下来,等孝期一过就能办事,不耽误功夫,多好。”
阮韵冼只得应下了。
赵清玄故意问道,“慕尘过完年是不是十七了?。”
苏慕尘还没开口,阮修之就瞪了过来,“你还知道啊!你这个做兄长的不成婚,让妹妹怎么出嫁?你自己不要紧,要是耽误了我宝贝徒弟的婚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清一偷笑起来,凑到赵清玄耳边说道,“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清玄夹了个八宝酥放到了她碗里,“吃你的。”
苏慕尘想起了重要的事,对阮修之道,“对了师父,早两日逸忻来信了,说是从槐州出发了,估摸着明日就能到。他信里说先来给您拜年,再与清一他们一同回酆都。”
“也好。”
说到这个徒弟,阮修之就觉得可惜。沈逸忻胸怀天下,而且悟性极高。最终碍于身份,没能正式拜入门下,便只能算是半个徒弟。
赵清一不禁感慨,说道,“同样都是沈家人,兄弟俩儿的性格和脾性怎么能差这么多呢?逸忻怎么看怎么讨喜,沈逸翀怎么看怎么讨厌。”
“沈逸翀为人处事确有一套,但此人工于心计,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和他扯上关系。我们清儿讨厌一个人,一定是有道理的。”苏慕尘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够了,够了,吃饭呢。”长应知简直没眼看。
月色清亮,寒辞冬雪,暖入春风,阶馥舒梅,盘花卷烛。几个人围坐在火炉边儿上,执杯饮酒,醉谈今朝。苏慕尘握紧了赵清一的手,眼里的深情将她裹了起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磐石不移,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