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剑修娇喝一声,斩出一道恢弘剑光,剑光久久不散,挡住了滚滚雪流,然后趁机冲了出去。
——只不过,她突然遭遇袭击,这一冲的力道大了些,直接撞到了岛屿上方的阵法上,然后……嘶!
“区区雪流沙,也敢阻挡本座!”
一声厉喝,绝剑宗一位剑修怒喝一声,冲出积雪洪流,既没有被其他积雪吞了,也没有用力过猛撞墙,他一下子就锁定了罪魁祸首,登时怒发冲冠。
然后,从天而降一块碎裂的冰层,冰层中藏着一个束缚陷阱……
该剑修:“%#*$”
……
因为这一波袭击实是毫无预兆,其他选手尚处于被震天巨响震慑的时候就被雪埋了,等他们跑出来,运气差的就撞上了雪中的陷阱,直接扑街。
墨天微露出一个微笑,摇摇手表示再见,然后立马蹿进了不远处的第九座宫殿中,打卡跑路。
开玩笑,这点雪崩不可能解决所有人,等有人跑出来,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出发点,全场寂静,只剩下灵影之中传出的震天摇滚乐。
半晌,才有人笑出了声,然后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接二连三的大笑迅速蔓延,所有观众都徜徉在欢乐的海洋之中。
有些观众知道墨天微是怎么搞出雪崩的,有些却茫然无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欢笑。
毕竟,能看见这么多站在元婴期巅峰的大人物被一个小小的伎俩折腾得如此狼狈,怎能不笑?
不趁着法不责众的时候笑,难道还等以后会被针对的时候笑?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情绪是自由的,不用考虑一个发乎内心的笑容、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会惹来杀身之祸。
而秋水素,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扑倒在林昭行怀里,肩膀抖个不停。
“景纯可真是……”林昭行一边给她顺气,一边也是笑得连连摇头,“做个人吧!”
“天啊,我已经能猜到,等比试结束后,她会被多少人追上门来打了!”
林昭行的笑容顿了顿,然后用一种强压着笑的语气说道:“可惜,他们没人打得过景纯!”
秋水素抬起头来,两人相视一眼,笑得更加欢快了。
通过了第九座宫殿,便进入十号赛段,也正是最后一条赛段——如果眼力好,还能看见飘在出发点上空的巨大灵影。
秉承着搞完事就跑的理念,墨天微一骑绝尘,将后方几个侥幸脱险的剑修甩得影子都看不见。
踏着剑光,迎面而来的是浩荡长风,墨天微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她是如此自由,如此畅快,如此无拘无束,如此肆意妄为!
喜欢是不可捉摸的感觉,思想是不可具象的虚幻。
可这世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恰恰是由“感觉”与“虚幻”所操控着的啊!
她亦不过是俗人一个,即便知道该要理性,该要务实,可偏偏却总是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候如此感性,如此空想。
“为什么不试试呢?”
墨天微听见她在心中这样说。
她忽然停下了遁光,站在海风之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远在天际的几个小黑点迅速靠近。
出发点的灵影将这奇怪的一幕显示得清清楚楚,观众们脸上犹带着笑容,见状忍不住四下询问:“景纯真君这是要做什么?”
“哇,难道景纯真君要等他们快追上来的时候,再突然加速?”
“你还别说,以真君的性子,很有可能啊!”
……
所有人都在猜测,林昭行与秋水素也不例外。
“景纯该不会真的想戏弄他们吧?”秋水素的语气依旧十分轻快。
这只是一场不会伤及性命的非正式比试,并不重要,也不会引起什么宗门之间的纠纷,她自然不会将之当成一件大事来看。
林昭行想了许久,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很清楚,景纯的想法向来十分古怪,没人能猜得中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不清楚,但却有人很清楚,这人就是同样在现场观看御剑比试,却还要忙着处理公务的凌云起。
在看见墨天微停下时,他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等……”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景纯该不会是……想要把其他选手都打出局吧?”
如果是其他人,即便是最跳脱的陆非离,他也不会这么猜,但若是景纯的话……她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啊!
“完了完了,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从来没有哪一刻,凌云起这么痛恨自己对师妹的了解啊。
“……你就浪吧。”
半晌,他也只能吐出这句无奈至极的话,“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不过是一场斗法而已,最多也就是受点重伤,毛毛雨啊毛毛雨。
——还别说,这么一想,他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
感觉轻松的凌云起将记载着公务的玉简丢到一边,开始认真观看很可能画风突变的比试。
也许其他人都不知道景纯为何会这样做,但是他很清楚,谁让他刚刚收到消息,玉和真君在暗门惊天豪赌,因为赢得太多差点没能走出暗门所在的那座城呢……
正因此,他很清楚,之前的斗法比试对于师妹而言,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根本算不上挑战。
但她明显是带着强烈的战意来的啊!
所以能怎么办,当然是找机会打一场咯,现在不就刚刚好吗!
凌云起已经开始思索,等师妹将人都给打趴下了,惹来众怒,他该怎么摆平……
“嗨呀,好烦啊!”
十号赛段。
第一波到达的是四位元婴真君,分别是北斗剑宗的蔚云真君、诛邪剑宗的欣兰真君、器宗容青真君以及魔道散修延康真君。
四人皆遭了墨天微毒手,此时看见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欣兰真君便狠狠瞪了墨天微一眼,“景纯真君,你这是做什么?”
墨天微双手环抱在胸前,笑容慵懒而随意,“不做什么,想打你们一顿,或者被你们打一顿,而已。”
(凌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