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翰熙不语,羡羡一直不敢起身。
羡羡的长睫遮住他的眼底,娘亲不在,他的爹爹果然是不爱他了。
洛翰熙批阅完手中的奏折抬眼看向羡羡。
几日未见,他的羡羡又长高了许多。
“可知爹爹今日为何唤你前来?”
“羡羡不知。”
洛翰熙轻笑一声顺手端起龙案上的紫砂刻花茶盏。
冬季中再上好的苍山雪绿都没有春季的香甜。
“你昨天带着白泽干了什么好事?”
羡羡挺起腰板,双手自然垂落在身旁,他细细揣摩洛翰熙说的“好事”二字。
他长睫低垂,心里却再盘算着自己昨天做的事情,可是他昨天做的事情太多了,他不知道洛翰熙说的是哪一件好事。
良久。
他瞳眸微动,心道:“该不会是高太医找爹爹告他的黑状吧,这个高太医也太过分了,不就拿了他的几个膏药吗,他至于告御状吗?”
“等本皇子从这里出去之后好好找高太医算算账。”
羡羡拱手说道:“羡羡昨天太忙了,做了好多事情呢,羡羡不知道爹爹说的是哪件好事。”
“况且,羡羡还这么小也做不了什么好事。”
“无非是堆堆雪人听听故事罢了。”
洛翰熙将手中的茶盏放在龙案上,他故意放的声音大了些,可羡羡的身子依旧犹如寒风中的松柏一般挺立。
“真的没有?”
“没有。”羡羡看向洛翰熙:“爹爹到底想问什么?”
“羡羡这些时日不在爹爹身边待了,都不跟爹爹说实话了。”
羡羡面露尬色。
他朝着洛翰熙跪了下去:“羡羡昨天确实是没干什么好事。”
洛翰熙闻言唇角噙起一抹浅笑。
羡羡又继续说道:“我不该抢夺高太医珍藏的药膏,不该去太医院捣乱,羡羡知错。”
洛翰熙微微蹙眉,他的小羡羡在说什么呢,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合着他昨天干的好事还不止一件啊。
“可是爹爹,羡羡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娘亲在大牢中被人刺伤,大牢中的罪犯太医是不会去医治的,所以羡羡才想了这个法子。”
“还望爹爹不要生气。”
洛翰熙心头一颤:“你刚才说什么?”
羡羡委屈巴巴的看向洛翰熙:“我抢了高太医的药膏。”
“不是这句。”
“我不该去太医院捣乱。”
“不是。”
“娘亲在大牢被人刺伤。”
洛翰熙闻言迟迟不语。
他的手紧握盘龙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底的杀意自是不必言说。
羡羡怯生生的抬头看了眼洛翰熙:“爹爹?”
“爹爹?”
洛翰熙回过神,“你娘亲如何?”
“爹爹有问我的时间不如自己去看看。”
洛翰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羡羡,他这儿子怎么什么时候都说话这么呛人。
“爹爹,羡羡可以走了吗?”
他还忙着去找高太医算账呢,他这个不着调的爹爹还一直不让他走。
“不行。”
“爹爹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