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曾经的“夏家公子”是什么身份,出身如何不配自家主子,但现在他嫁过来了,天下人皆知他是摄政王侧君,自己万万不能再不重视他。主子的意图明显,打个巴掌再给甜头,不过唱红脸的是主子,唱白脸的是王君。主子这是给王君立威,也是在警告所有府中人,王君便是王君,王君的话必须要听。
她听到王君让她起来,却没理会,而是望向主子,这便犯了主子的大忌。
主子对王君的感情别人不理解,她和念秋、丹冬却是知道地清清楚楚的。对于有过这样“背景”的夏家公子,主子都能三媒六聘大张旗鼓地娶回来,可见主子用情之深。自己要是再不长点儿脸色,以尊主子之礼尊这新王君,且等着被主子削吧!
“忆夏姑娘不必多礼。”夏烨煊略感局促,虚扶了她一把后坐回诗青身边,轻柔地道:“看忆夏姑娘风尘仆仆的,该是有什么事情,先问清楚再说吧?”
诗青斜睨了忆夏一眼,挥手道:“有什么事先搁着,天色已晚,本王要就寝了。”
说完就拉了夏烨煊起身,裴敬极有眼色地前去备汤浴。念秋忆夏对视一眼,接到诗青淡淡一瞥,心里暗暗明白,拜礼后去了书房。
新房中依旧暖意融融,熏香味淡,闻着却极为舒爽。羞云怯雨之后,夏烨煊沉沉坠入甜香,诗青在他额角处轻轻吻了下,掀开被子下了床,仔细给他盖好了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居。
于夫妻之事上,诗青看得很淡,这女尊世界到底是要女人主动,她也早已习惯了。夏烨煊人很害羞,于这种事上更是放不开,诗青温柔克制,但其中滋味到底如何,也就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梳洗一番后,诗青精神抖擞地来了书房,忆夏念秋正候着,连衣服都没换。
诗青甩手制止住她们欲行礼的动作,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念秋先说,忆夏的事儿等会儿再谈。”
“是。”念秋应一声,垂目答道:“今日夏家公子单独见王君,对王君说了些话。裴叔未曾听见,属下听了个全。”
“哦?”诗青斜挑了嘴角:“说了什么?”
“开始的时候聊了会儿儿时趣事,裴叔也在旁,后来夏家公子支开裴叔,单独对王君说,摄政王府水深,他一人无依无靠,恐怕镇不住这府中之人。”
“还有呢?”
“还谈到,王君出身必会惹人诟病,他唯恐王君被人侧目。”
“唯恐?”诗青冷哼一声,扬眉道:“他下一句是不是说,王君又兼之‘身子不佳’,所以处境更为危险?”
念秋一愣,抬眼见诗青,却看她眉目间竟是嘲讽之色,忙敛了目光,答道:“主子英明。”
“所以,他要为王君好,要进府来好好照拂王君?”
念秋答道:“是。”
“一举双得啊!”诗青喟叹一声,眉眼转了凌厉:“他没有直接说王君那件事吧?”
“没有。”
“够有心计了。”
诗青手指敲了桌案三下,正在念秋以为她要派下什么任务的时候,诗青却转了话头,看向忆夏道:“忆夏何事,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