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二位!”允大人忙笑着出来打圆场:“这本是允某一番私心,闹得二位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允大人是何意?”王大人激愤开口:“这般场面这等筵席,岂容你这般儿戏,相当于赶鸭子上架逼着摄政王要娶你儿子不成?!”
“王大人!”李大人亦出口斥责:“允大人爱子心切有何过错?自古女子三夫四郎,天经地义,古有兄弟二人共侍一妻的佳话,允大人之子难道还不足以匹配摄政王不成!”
“够了!”
诗青愤然出声,却在大殿一刻寂静的时候松了语气:“今日是本王携王君入宫谢恩还礼、介绍义弟于众人的日子,那些事情就不必说了。允大人。”说着转向那毛遂自荐自己儿子的允大人道:“你一番爱子之心,本王明白,不过……”说着望了望那右相顾大人,声音清晰地说:“允大人,本王侧君好歹也是顾大人的义孙。即使允大人想与顾大人成就姻亲关系,可也要给顾大人留两分面子啊。”
允大人一惊,下意识看向早已不问世事的右相,却见她端了杯子朝她一举,慢慢啜饮了杯中物,而自己额角几乎开始冒冷汗了。
允大人与左相交好,但左相案中因为她也有检举揭发,且她并没有参与其间,所以才逃过一劫,仍受到朝廷重用。选在今日引荐儿子的意图昭然若揭——若是儿子真的如愿进了摄政王府,一则靠着儿子的关系,摄政王多少会礼遇她几分,二则自己成了摄政王的老丈人,在同僚中更为混得开些,说不准还有人前来巴结,三则可全了儿子的念想,何乐不为?
至于夏烨煊,她压根没放在眼里,在她的认知中,夏烨煊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卑贱男子,怎能与自己的儿子相提并论?她早已忘了夏烨煊是被右相认为义孙的。
“摄政王说、说的是……”
允大人忙拱手作礼:“是臣思虑不周,思虑不周……”
说着便退了下去,岂料她那儿子允筱却仍站着,双眼明亮地望着诗青,突然出口道:“摄政王,允筱对您神交已久,今日机会难得,不知摄政王可否允许允筱为您弹奏一曲,敬您一杯酒?”
诗青正要拒绝,上座的严浓云却拍手道:“好啊好啊,你要弹曲子,弹得好的话,朕有赏!”
众大臣纷纷附和,诗青不能当场驳回皇帝的“金口玉言”,也就只能任由琴师端上了琴,听那允筱开始演奏一曲琴音。
夏烨煊从允大人开口起便低垂下了头,双手握在一起极为用力。诗青坐在他身边,可是他不敢挽住身边的女子大声宣布:“这是我的妻主,只是我的妻主!”他只能静静待在一边,等待着诗青的决定——接受,亦或者,不接受。
早知道今日会遇到刁难,他设想过无数的情况,包括那些大家公子对他的恶言相讥,包括朝中大臣对他的品头论足,可他没想到别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就那般坦然自若地与诗青说要把儿子送给她。
偏生那个要被送到摄政王府的男子是那般灵透的一个人,还会奏那么好听的曲子!
夏烨煊缓缓看向自己生有薄茧,不会弹琴舞蹈,只会揉面做家事的双手,越发将手收得紧了。
“再这样握下去,手可就充血了。”
一声戏谑在耳边响起,夏烨煊抬头一看,诗青正淡笑地望着他,眉梢眼角处是浓浓的怜惜和恋慕:“要想听琴音,醉情楼的小倌比他弹得好上十倍;要想看舞蹈,醉情楼的舞蹈编排更加美轮美奂;要说身份地位,谁还比得过我?所以呀,你都白担心了,他们好是他们的事情,跟你我又没有关系。”
夏烨煊张了张口,诗青却冷不防地凑近他,在他颊边轻印上一个吻。同时,乐音有误,琴声忽而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