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溪根本没空管任何人,只是快速地跳下去。
等到安溪到一楼的时候,却看不到任何人,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一辆路虎揽胜从他面前开过去,因为刚打火所以摇下去车窗露出里面的驾驶人,正是刚刚离开的安泽。
安溪有一瞬间的愣怔,但是脚步却先一步脑子追过去,在车后面追喊:“哥哥,哥哥……”
可是车子越来越快,路边的噪音也越来越大,安溪终于跑不动了,她蹲下来,低着头喘息,但是脸上却依然是冷静的神色,可是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她喃喃地喊道:“哥哥,你又不要我了吗?”
这一切仿佛是小时候的情景再现,她追着带走哥哥的车子跑出去,可是车子越跑越远,直到她看不见,直到她跑不动了。
是先看不见再跑不动的,因为即使看不见车子了,她还是没放弃要追过去,因为那是哥哥呀,她唯一的哥哥啊,这世上她唯一还有关联的人啊,如果他也在她生命中消失了,那么她还剩下什么?一个在世界上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人罢了,不,她或许也不能算作一个人,她只是别人的一把刀而已。
安溪觉得胸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这颗从来没有异常波动的心脏,只有在见到哥哥的时候才会这样剧烈地异常跳动,可是现在哥哥又一次在她身边消失了。
安溪将头埋进膝弯,口中喃喃地叫着哥哥。
突然一声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在追我的车子吗?”
安溪的肩膀一下子顿住,然后几乎是立即从膝弯中抬起头,在看到那张脸,还有那只伸出来的右手,右手腕上那个月牙形的记号。
安溪看着那个月牙记号发呆,好半天才伸手抓住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很暖,骨节很分明,他很瘦削。
安溪愣愣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她猛地上前一步抱住他,终于放弃所有的压抑哭出声来,她喊道:“哥哥,我的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安泽微微皱眉,想把她推开,却被她抱的更紧,安泽无奈只好说道:“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妹妹。”
安溪愣住,她松开他,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连忙说道:“哥哥,我是安溪啊,你给我取得名字,你说你叫安泽,那么我就跟着你姓,也姓安,你是润物无声的华泽,我就是涓涓流淌的溪水。
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
安溪委屈地重复着:“这是你给我取得名字。”
安泽依然皱眉,他伸出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然后笑了一下,这是安律师少见的笑容,但是他说:“虽然我们名字很像,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有一个妹妹,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安溪不肯相信,固执地拉起他的右手,将他的袖子推上去,然后说道:“这个记号,我一直接的,这骗不了人的,你看,我也有。”
安溪举起自己的右手,撩起袖子,然后展示给他看,然后说道:“因为我太想念你了,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所以我只能在身上相同的位置也烙印上和你一样的记号,这样就好像能看到你一样,哥哥,你就是哥哥,这骗不了人的,你怎么就忘记我了呢?你怎么就忘记了呢?怎么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