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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儿神色急煞,软底的鞋上沾污许多泥水,一路走入,竟是在地方赫赫地印出一条淡色的泥迹。
“皇妃,城内最近风声及紧,百姓皆是步步为营,不敢多说一句话。而且城内的官兵四处敌抓人。”
“竟然是这样?”阿馥紧紧地盯着她。又接着问道:“那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绿儿已经将他放在城外的一家农家里。而且那名农家都是很好的人,相信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侍女眉心皱起,有话想说,扯动了一下唇角,便止住了。
“偏宫着火的事情,凌綦把宫内所有知情的宫人全部灭口了是不是,封住了所有的消息,西郡王府根本不知道。”
绿儿一怔,愣愣地望着阿馥。
没想到凌綦如此瞒着她,竟然她还是什么都知道了。凌綦不过是暂时封锁住消息,等到而好一切之时,再引西郡王上勾。
“皇妃……还有一件事情。”绿儿欲言又止。
“何事?!”阿馥淡定一下情绪。将怀中的孩子递到了绿儿的手里,然后起身拿过一件素绒的披风盖在焰儿的身上。
孩子已经睡着了。
“刚才胧夜带着一些人马去了北殿的宁香院落,他叫奴婢来告诉您一声。”
……
窗外的清风吹入,窗帷摇曳着。男人手里的奏章倏然放下。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炯炯有神。
一宫女急急地跑了过来,扑通一下便下跪在地,惶恐的说道:“皇上,皇妃娘娘不在凤仪宫里。”
“胧夜!”凌綦叫道。墨眸凌厉如冰。
胧夜上前,手里的配剑握得紧紧地,心里心是有些担忧。“皇上。”
“去找!把阿馥给我找回来。”他吼道。在阿馥面前。他只希望她看到的只是原来的自己。
“是!”
说完,一抱辑。然后走了出去。
宫阙处是一片腥臊之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胧夜缓缓地走着,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沉重的靴子踏在落英小道上,软软如玉。
再拖一会儿吧,也许皇妃和绿儿就能离开天都了。从皇宫后门出去,绕过宫外的松林。很容易就能走到出城的小道上去。
一队人马匆匆而来,带着一阵急飒的劲风。
“大哥,皇上叫我们尽快去把皇妃给追回来。”胧代不明白自己的大哥自从当上正四品带刀侍卫之后,这做事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答道。
“可是,您为什么还不发号施令?”胧代不明白啊,谁叫人家是大哥。比自己早出来几分钟呢。
“总得吃过饭才去吧。”胧夜说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可找。
“吃饭??”年轻的侍卫还没有想明白过来。一脸的迷茫。
“对,吃饭!饿着肚子怎么能做事!”胧夜说道。眸光烁烁,闪过一丝焦虑。
“可是,内侍卫福公公带着一些人已经出发了。”
“什么?”胧夜一惊,脸色冷峻。“那我们赶紧出发吧。”不能让那小福子抢先找到皇妃与绿儿。
“不吃饭了吗?”胧代又是一懵,看着渐行渐远的大哥,挠着脑袋。想不明白啊,老大的心思怎么这么奇怪。
“叫上福公公一起,在城内天香酒家一起吃,不是更尽兴吗?”他沉声说道。
带领着几百卫率营的侍卫匆忙赶去。
一声闷闷的雷声,划破这诡异的气氛。便是下着小小的细马。辇车吱呀吱呀地走走泥泞的小路上。
细雨打得车顶的篷布腾腾地响着。
车内的女子一脸的平静,粉色的长裙,外披蓝色的披风。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素雅的梨花小簪。
旁边的女子是一袭淡绿的衣裙,眉目清秀。面露焦急之色,抱着怀里的孩子,身子动了动。然后这才小声地问道:“皇妃,如果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便知道了,还能怎么办?”阿馥不以为意,娇丽的面容从容自如。
“万一,皇上派人来追杀我们……”绿儿不敢想。想着心里也是一颤,说不定是派胧夜过来。到时候,胧夜肯定为难了。
“不是万一会,是肯定会!陶丘,加紧赶路出城!”阿馥说道,眉目淡淡。
陶丘听此,更是加快了马鞭,一袭墨绿色的服袍,银色的发丝被迎面的风刮得狂舞起来。馥儿说要加快,而他也隐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想到车内还有一名晕厥的男子,陶丘英眉紧蹙。手握的皮鞭更是暗暗用力。没办法,何奈这马跑得实在太慢。如果只是他带着阿馥,早就一如烟般的一路飞跃,躲开追捕的人流是绰绰有余。
“皇妃,那公子怎么办??”绿儿说道,指着车内的男人。
“凌天烈可是要帮我开启皇陵的出口,我当然不能让他有事!。”阿馥说着,眸光犀利看着紧闭双眸的男人。
男人一袭玄色华服,束发嵌宝紫金冠,丰神俊逸。脸上有着浅浅的疲惫之色。
男人修长的手指倏地动了动,十指轻弯,辇车摇晃起来,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撞着旁边的车沿。
阿馥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嗯??”凌天烈,缓缓地睁开墨玉般的眸子,四处瞟了一眼。入耳的只是吱呀的辇车声,还有风吹雨的呼呼声。
“我还活着!?”他的眸光渐渐犀利起来。紧紧地盯向阿馥。
“当然活着,你若不活着,怎么救我夫君。”阿馥望着他,嫣然一笑。
“让我救他!可是他要杀我。皇妃娘娘,你和他到底在搞些什么阴谋!”凌天烈脸色抽了抽,眸中嗜火。
没想到凌綦竟然要杀他!不!应该是早已想到,北院偏殿失火之时,凌天烈早就料到凌綦不会放过他。只是当时他想逃已是来不及。
明明被人一剑直中心脏,可是现在为什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身上也没有一点儿伤。
“你没事。”阿馥帮他确认。
“可是明明……”他迷惑的光芒一闪而过,仍是直直地盯着阿馥。“看来又是你们弄的小把戏!为什么?”
辇车倏然一停,骏马一抬前蹄,一声长嘶,扬起地上的泥泞。陶丘目光冷冷地盯着挡在前面的一群侍卫。
看来他们是来送死的。陶丘的银发倏地变得通红起来。
车内的人怔,凌天烈冷峻之色,正起身朝着车外而望。阿馥一把抓住了他,“你别管!”
“哼!”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大胆!”阿馥轻喝道。“如果你不想生不如死,就给我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别忘了,你可是在逃命。不要拿高高在上的语气与威严跟我说话。”
阿馥警告道,而且:“你最好听我的!”
无比沉淀的话语,眸光一片凌厉,让锐利的睿光,倒是让凌天烈一惊。他第一次感觉,这个女子的眼神竟然也如此让人慑服。
阿馥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风帽戴在自己的头上,挡住了半边脸,任人也是看不出来。随之拉开车帷探身而了。
她闻到了浓浓的杀腥之气,而看看陶丘宛如修罗般的杀气。蹙眉上前拉住陶丘手里的马鞭。镇定道:“不要杀这些人。我们只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