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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有些晃眼,带着雨水的晶亮,映出一片片彩晕。花瓣儿翩翩起舞,如一只只五彩的蝶翼,空气里的血腥气息渐渐淡去。凌天烈看着女子跪在地上的素色身影,她的全身泛着柔和的光线,比那雨冲过的天空还要清澈,风儿吹起她的长发,翩然若飞。如此唯美。
这里应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不应该有杀戮与血腥的,百花谷里是纯净的精灵之气。阿馥看着小坟前飘落的落英,师兄一辈子都被仇恨困住,现在终于解脱了,就让他带着所有的一切尘与尘,土归土。
清冷的风儿拂面,那晶莹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也许这才是千师兄最好的归宿吧。
阿馥抬眸,看着不远处的陶丘,蓦然心里一阵惊悸。陶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扶着旁边的一棵绿榆树,淡淡地看着阿馥,一脸的暖意。
“陶丘?你怎么样了?”阿馥上前,扶住了他。
“馥儿,没事了,休息一会,已经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快点赶去皇陵,他实在是怕自己撑不到那里。
“你确实没事了吗?”可是明明看见他受到了极大的重创,而且看他的样子,让阿馥担扰。
“馥儿担心我?我心里很开心。”是啊,知道她会担心他,会关心他就好。他什么也不会奢求得太多。
阿馥眸光忧忧。可是陶丘却是装是作成没事人一样,朝着她笑着,轻吻女子的额前。嫣然笑道:“馥儿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他不喜欢阿馥皱着眉角的样子,那样的阿馥明知自己伤心,也不会告诉别人,他还是希望她快乐,笑得很轻松。
所以在阿馥的面前,陶丘也如风一般笑得淡然。
暮色渐晚,林中的湿意渐盛。男人眸光如刀,冷冷地。马蹄渐渐缓慢下来,经过百花谷之时,那空气里的血腻之气让他的眉峰紧蹙眉。
孩子洪亮的哭声蓦然响了起来。男人的眉角蹙得更甚,身边的侍卫名唤趋宜的上前,恭然道:“皇上,前面有农舍。小少主兴许是饿了。”
凌綦看着怀中的孩子,沉沉地应了一声,便是策马上前。
那马蹄的声音如阵阵响钟般,沉闷地响彻过来。农家的一对夫妇热情,此时正招待着阿馥他们。桌上的东西虽然简单,但也能填饿肚子。
凌天烈咽下一口粗米做的馒头,脸色的些不好。“真难吃!”他说的是实话,那夫妇一听,心里一紧。尴尬至极。
“不是啊,很好吃。”阿馥抬眸,朝着那对年轻的夫妇笑笑。回眸过来,便是朝着凌天烈剜了一眼。有得吃,你就吃吧。不然露宿林中喝春雨水去!
“呵呵……”年轻的妇人尴尬的笑笑,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赶紧走了出去。
阿馥目光一瞠,手里的筷子已经落地。他追上来了,这里离皇陵不过五十里的路途了。
“是谁?!”凌天烈放下手里的碗,凌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阿馥。“你知道!”
是啊,她知道!而且越来越近了。
凌天烈目露凶光,翻身上前,便想挟住女子,却被陶丘如闪电的身影给挡了回去。
“你放肆!”凌天烈没有挟得到,狠狠地怒视上陶丘,脸角抽搐了一下。阴狠地眸光剜向陶丘身后的女子。
“你才放肆!!”陶丘也喝道。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馥。
“烈儿呆会儿从后门出去,在皇陵入口等我。”阿馥平静地说道。“一个晚上的时间,五十里路你能走到吧。”
养尊处优的凌天烈却是一怒,“狗屁,要你走,一个晚上能走五十里?”简直是笑话!
“我刚才看见这家人家后院栓了一头驴子,估计是为了用来磨面的。你用它应该可以,虽然没马跑得快,至少比你两条腿跑得快。”阿馥淡淡地说话。
“你!”太过分了!居然叫他骑驴?若被人知道。他的一世名声就毁了。“不行!我不能毁了我名声。”
“陶丘,你听过烈儿有什么名声吗?”阿馥无辜地朝着陶丘问道。陶丘泛上浅然的笑意,故作思索,然后才确实地答道:“好像没有。”
只是无名小卒一个而已,谁又会在意,他骑马还是骑驴。
马蹄声愈近,阿馥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纠结。凌綦终究是追上来了,自己不是一直希望他最近会来找她的吗?
“好!”那停在小院外的马蹄声悠然而停,凌天烈心里更是一悸,赶紧从后门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