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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綦有着片刻愣住,那双大手伸出,愣在半空,却是停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或是心里到底想要做什么?阿馥满头青丝竟已成雪!
而他那只手本来是想要去触摸那滑若凝脂的长发,此刻是生生地缩了回来。“阿馥,我们还不能死。”他沉沉地说道。
“有火,狼惧火,它们是不会靠近的。”阿馥心里还在暗暗的祈祷,而旁边的柴枝已经快烧没了。
而看陶丘渐渐吃力的招数,阿馥赶紧跑了过去。扶住陶丘,“陶丘过来,它们不敢靠近我们的。”算是自欺欺人吧。陶丘妖娆一笑,“馥儿,你看那最高的山头。那是它们的掌控者。”
阿馥抬眸,朦胧的夜色里。赫然是一头狼的影子,很凌厉稳健,虽然离得远,但是那气势却咄咄逼人。山顶离这里不算太远,那头狼的黑影在夜色里应是很大的才对。阿馥还仿佛见到了狼凶狠的绿眸,发出阵阵骇人的光芒。
“那是狼王!”她惊道。
“这些狼都是听它的指挥的,。馥儿,擒贼先擒王。”陶丘说道。
突然,那山顶上的狼王一声惊骇的长啸,一条矫健的黑狼猛然向阿馥扑过来,陶丘蓝眸犀利如刀。叫道:“小心!”然后怎么个身子便压在了阿馥的身上。
那狼的利爪扑在陶丘的身上,顿时让陶丘觉得背上一阵灼烫感的疼痛感。嘶的一声,狼爪撕破帛布,连带着刺破的血肉。
感觉有温热的腥味滴在阿馥的脸上,阿馥双眸一瞠。“陶丘!”那只狼伤到了他,而且陶丘一个翻身便与那狼相斗在一起。
阿馥的手肘处被粗砺的沙石,磨砺出了一道道血痕。皱眉一咬牙。一手大手把她拉了起来。拍掉她身上沾着的泥水。冷沉的声音说道:“陶丘对付不了它们,阿馥,你应该要相信我!”
凌綦说着,墨眸如霜,还着淡淡的期待。是啊,阿馥一直是相信他的。甚至于超过相信自己。可是阿馥又隐着担扰,手指捏得紧紧的。
男人温暖,粗砺的手指擦拭过她脸上沾着的淡淡血痕。“我说过保护你的!”声音极轻,极沉。凌綦只觉得全身的骨髓又开始刺疼起来。仓皇向后退一步,又把阿馥推倒在了地。
阿馥脑后撞到一块尖角突出的石头,觉得痛感蔓延,伸手摸到之时,觉得手指处沾滑的。才知道被撞出了血。
“好!”她说道,她相信他,一直相信他。
凌綦满意地笑笑,压制住心底对阿馥突然冒出来的柔情。每次一恋起阿馥,总是如此的痛苦,片刻之时,他只觉得全身的攻力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男人身上的长剑一挥,那正咬向陶丘的黑狼被那道冷冽的剑气劈开来,头与身子顿时分开,沉闷地一声响。血肉飞溅落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夜色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半晌过后,也无雷声。让阿馥顿时明白了过来,那是凌綦剑上发出芒光。
那头狼王也知道了危险的降临,长啸声冲破风间。林中的树木顿时一阵狂颤。其它的狼见此,通通朝着凌綦扑了过来,如凶如狠,而且数量极多,很明显的意思是想把他撕成碎片,血肉不留。
凌綦神色镇定自若,轻扬红唇,一世的不屑,狂风吹得墨发飞扬,一身黑麾隐在夜色里更加的诡异。墨色的长麾随风猎猎而起。“峥!”那剑一声长啸,剑气扫过。便将扑上来的狼群一个个地击落在地。
那些落地的狼突然抽搐一下,便是脑浆迸裂,血骨不全。阿馥瞠目看着男人凶猛的样子。不亚于这群凶猛的狼群。
凌綦是最勇猛的人,是凌溪的顶柱,是战场的战神。区区几只小动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在亵渎他的能力与尊严。
阿馥已经让素素抱着焰儿躲入了一棵大树上面。下面的景色也让素素一惊,小小的玉手挡在了不起焰儿的眼睛上面。“不要看哦。杀生不好看了。”说着自己的惊骇地闭上的水眸。
素素闻着那臭臭的血腥问道,心里越来越害怕起来。不过她说过,要好好照顾好小焰儿的,所以装得很镇定。娘亲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血腥腻杀戮的世界,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亦或是妖,魔,鬼。没办法,她不喜欢想得太多,她只想好好的保护自己就好。只是求老天照顾她,别让别的妖物伤害她就好。
狂风嗜血之气,吹乱了阿馥的长发,缕缕飞扬。挡住了眼眸。鬓前的碎发狂舞,她用手捊向耳边,上去扶起陶丘。陶丘娆目紧闭。
本来以为自己很强大了,可是还是会受伤,到最后还是要靠那个男人来保护阿馥。“馥儿,你没事吧?”
陶丘突然睁眸,将刚刚的痛苦已经敛回身体,浅浅而笑,眸若星辰般。看到女子被擦破的掌心,赶紧拿过来,凉凉的气息吹在上面,滑腻的手指轻抚着。
“嗯……”见到陶丘如此,阿馥眸眶里的情绪再也不可一世的倾泄出来,泪眼婆娑。男子肩上那翻开的血肉,能清晰地见到花白的骨头。虽然是一只妖精,虽然他修炼将近人身,有血有肉,就连感情也一样。可是他的心意,如此对她,让她阵阵心痛。
“痛!”很痛吧!阿馥小指轻触陶丘由肩至背上的伤口,那伤口处的血液,由先前的红色,缓缓变成了淡绿的颜色。那仅是寥寥的火光被狂风吹得四散,闪过了阿馥的眸前时,她确确实实地见到了陶丘身上的伤口流是是绿色的液体!
陶丘听到阿馥说痛,以为阿馥说得是她那手心处粗砺的血痕,“不怕,破了点皮,过些天就好了。”
阿馥知道,“你身上的伤口痛!”当然阿馥也痛,却不是擦破的小皮,而是心里。为什么对她如此之好。
“我是妖,妖是不怕痛的。”陶丘无所谓,是啊。身上的痛并不算什么,而是心上的。女子凌乱的发丝,带着暗哑的素白。与他的银发交缠在一起,既然是如此的蛊惑与凄美。
可惜,她始终不是属于他的。
而她,始终只是为了凌綦青丝成雪。也不在乎,她固执得可以,她执着得可以。而他亦是一样,对她一样的固执,一样的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