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已是一年之后。
虽说静水宗宗主温均漓才是邵晚秋名义上真正的师父,但这一年来的修炼,邵晚秋都是跟着大师兄支北铭一起修习,偶尔还会向昭月师姐和其他师兄师姐讨教几招,她真正的师父,一次也没有出现,仿佛只是挂个名而已。
邵晚秋等了又等,问了支北铭几次,大师兄只是说你师父在闭关,暂时不便出山。不过日后她一定会亲手教你,这点可以放心。
邵晚秋得了支北铭的保证,便也不再一心想着这事了。毕竟,从根本上,对她而言,其实跟着谁研习并不重要,邵晚秋悟性很高,现阶段她只需要自己感受天地灵力自行领悟即可,倒也不需要太多指点。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一开始修炼时师父不过是对修士稍加指点,大多时候能否突破全靠自己的悟性和灵性,而越是到了修炼后期,晋级就越困难,这时师父便显出了更大的作用,多数人还要依靠背后的势力,比如宗门的倚仗。
一年过去,邵晚秋由于天生灵根天赋极佳,加上肯钻研,她在静水宗白日寻一处风水宝地修炼,到了下午或晚上便回居所点灯看医书,虽然平时性格活泼乖张了些,但她修行时是十成十的认真细致。
若为修士,当匡扶天下;若为医者,当素手仁心。
邵晚秋一直都清楚自己想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这也是从小她的母亲教她的。
对于邵晚秋而言,母亲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她不像一般孩子,从出生起便沐浴在母爱的光芒中。恰恰相反,她几乎没见过她的母亲,在她几乎没有记忆的年纪,她的母亲便离开了邵府。离开之前,母亲给她留下了寻音木,便于日后联系。
她问过父亲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父亲闭口不言。等邵晚秋提及这事的次数多了,邵东阳便极度不耐烦起来,提及母亲的时候语气里尽是憎恶。
但是邵晚秋并未因为母亲的离开而怨恨她,反而在她的童年里,母亲的影子一直伴随着她。母亲常常用寻音木于她联系,教她知识,教她做人,教她很多很多。母亲的声音像是初下的新雪,初触时觉得冷,等时候长了,雪在心里捂化了,便都是炽热的温度。
邵晚秋也不知为何,她从小就极相信母亲的为人,即使表面上看母亲根本没尽到为人母的责任,没有照顾她陪伴她,但是她却极相信母亲,甚至将母亲的话奉为圭臬。
这种奇怪的亲情一直维系在邵晚秋和母亲的身上,以至于等长大点,邵晚秋每次听到父亲对于母亲的抱怨,都会毫不犹豫地反驳邵东阳。萧竹陵一直觉得邵晚秋家中亲情关系不同寻常,倒也不是毫无道理。
修炼的日子里,邵晚秋偶尔会想到母亲,接着她有些惊讶地发觉,除了知道母亲名为归禹外,她对母亲其实一无所知。
母亲曾对她说,小秋,于我而言,你是世上最重要的人。终有一天,我会把往事原委,一点点说给你听。
邵晚秋觉得,既然母亲如此说了,那她便等吧,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等待母亲说出她的故事。
现在邵晚秋走过静水宗的修炼台,穿过山间郁郁葱葱的树木,她手中握着一块令牌,令牌上清清楚楚地刻着“借阅凭证”四个大字,还刻着一行小字,仔细看来,写的是“静水宗弟子邵晚秋”。
令牌通身木制,牌面光华,入手温凉。这是支北铭交与邵晚秋的,他对邵晚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