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正坐在桌前喝茶翻书,听见敲门声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真是稀奇。他长这么大都还没人敲过他的门。眼神示意七彦去开门。他复又垂眸看书。倒不受影响。
“七姑娘?你怎么来了?”
七彦原想着是北苑的人过来找不痛快,却没想到是沈念。遂十分惊讶。
沈念嘿嘿笑了两声。连忙道:“深夜打扰,我是来给二哥哥送东西的。二哥哥……还没睡吧……”
沈彧微微抬眸,就见沈念正站在门外台阶下,踮着脚仰着头往他这处瞧。
小脸被风吹的泛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似乎有些紧张,小嘴抿了抿又咧嘴笑开,泛了黄的狐狸毛随夜风柔软的摆动。时不时抚上白皙小脸。叫他想起那日里,摔了一身泥的沈念,也是这般抿着嘴自处。
沈念越过小厮七彦想看看里面的沈彧。这一眼瞧去,有些失神。
沈彧正端坐在灯下,一手搭在桌上执书,一手放在膝上。因是夜晚准备睡了,所以只穿了雪白中衣,头发放了下来垂在身侧,乌黑似墨。笔挺的鼻梁在脸上打下一片暗影。浓黑的眼睛也正盯着她看。烛光跳跃,他眼里像有星星一般闪烁。嘴唇轻轻合着没什么表情。却实在是公子似玉。
一阵风吹来,扬起了沈念斗篷,又调皮钻进屋里,撩起沈彧几缕长发。沈念冷的打了一个哆嗦,思绪也被拉回。
“七彦,叫七姑娘进来说话。外面风大。”
听见沈彧淡然嗓音,沈念连忙收回眼神。内心却忍不住感叹,这位二哥哥,真是好看。
进了屋里倒叫她更显局促。果然冷冰冰的二哥屋子里也是冷清。桌几上除了一套茶壶茶杯,多余的一点没有。
走到桌前,微微福了福身沈念小声行礼:“二哥哥安好”。
说完竟有些不知所措。来时还有些许兴奋,现下只剩紧张,尤其是在一见沈彧公子世无双的样子,这护膝……有些拿不出手了……
沈彧见她吞吞吐吐,微微皱了眉头,“妹妹有何贵干?”
嗓子清冷,似是催她有话快说,无话走人。显得他更冷了三分。
沈念咬咬唇想,还犹豫什么呢,来都来了。这护膝虽然丑些,但它抗事啊。她这是雪中送炭,好人好事不是?
这么一想,便也不在犹豫,从常乐手里接过小包袱放到桌上。
“我那日路过祠堂,看见二哥罚跪时连个蒲团也没有,祠堂阴冷,还要跪好些日子。便,便做了双护膝送给哥哥。”说罢伸手把小包袱往沈彧面前又推了推。
沈彧颇为惊讶,垂眸看了眼小小包袱又听她道:“妹妹第一次做针线……样子许是有些粗糙的。但却是极暖和,望二哥哥不要嫌弃。”说完去看沈彧作何反应。
沈彧手指在膝头敲了敲,心里猜透沈念的打算,忽勾唇笑了笑。平日里做小伏低乖乖巧巧的小丫头,今日这般来讨好他就不怕叫别人知道了?
“那便多谢妹妹了,七妹有心。”轻笑着开口。
沈念听他语气愣了一愣。明明是笑着说话的。怎么听在她耳朵里,竟觉得这笑的意味不明,一点也没有感激之情。
她又抬眼想看看沈彧神情。可刚对上沈彧目光,就发觉沈彧正似笑非笑看着她。连忙慌慌张张又垂下头。
这时又听沈彧清冷道:“坐下喝杯茶吧。”
这,哪敢啊…
连忙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时辰不早。妹妹就不打扰二哥哥休息了。”还是回去吧。万一这位二哥在当着她面拆了包袱,那场面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