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姐姐别笑话妹妹。我哪见过什么好东西。不像六姐姐吃穿用度样样精细,通身气派......”说着一顿,故作惊讶到“咦?姐姐这腰间的香囊瞧着真是精致。我从前没见过姐姐佩戴,想来是姐姐新得来的吧?”
沈茉因是沈家唯一庶女,自觉身份不如几个嫡出姐妹,遂十分在意自己气度,也最喜欢被捧着。现下沈念捧她有的气派,她最爱听。又不过十一二岁的孩童,注意力早被沈念引到香囊上了。
“这是爹爹送来的。说是江南最好的绣娘秀的。里面配了上好的香粉。连坠子都是彩锦打的。你们闻——”小脸洋洋得意,摘下香囊递给沈念。
沈念与沈蕴一同闻了闻。确实是上好的香料。不过沈蕴不缺这些,倒不觉得什么。开口问她“大伯父只给你没给四姐?”
说到这沈茉更得意,“沈怡那般自傲爹爹也不喜欢她。”
沈蕴其实也不喜欢沈怡,每天摆着嫡长女的款,训斥几个妹妹,高高在上的比她母亲还严肃。听沈茉说就连大伯都不喜欢她,沈蕴也暗暗高兴。
沈念瞧着火灭了,不在逗留,与常乐火速撤离了现场。
待回了她的小院子。百吉见了她一身土,还以为几位小姐今天不甘心拌嘴,打起来了。甚至心里已经脑补了几个小姐拉拉扯扯,以及把沈念摁倒地上摩擦的样子。吓得小脸白了一白。问怎么回事。
待常乐解释了一通。
百吉听的又心疼又好笑。赶忙伺候沈念脱了衣裳。检查过胳膊腿。一番收拾才罢。
沈念乖顺坐着叫敷药。想起待会要去进学,思绪有些飘忽。
这半年她过得懒散。从初时不能接受这悲催的重活一世。到现在逐渐接受新身份,才开始琢磨着不能这么龟缩下去了。
古时女子十五六岁就嫁人为妻。对从前的她来说,沈家是她将短暂工作几年的领域。只需安分守己悄无声息的度过这几年,未来她要嫁的人家才是她一生的奋斗单位。
可仔细思索,这般龟缩如何能在自己成年后,顺利找一个稳定企业安度一生呢?瞧那两房几个长辈,似乎是不会为她的将来操闲心。思来想去不知道眼前能做些什么。于是便决定先好好学习。
到了侧院给小姐们设的小书房。沈念放下书盒,摆好纸笔端坐。心里却暗暗观察着。
书房里女先生坐在上首。下面四张书案摆成两排。沈怡沈茉在前。她与沈蕴在后。
对于小姐们来说,一位女先生再好不过。既可以教书认字,又免了男女之防。不少书香世家请她教习府中女孩。沈博明为巩固自家书香门第的好名声,比别人多出不少银两才请动她。故而,这位女先生倒是清高孤傲的。
她们几人年龄相差不大,学习进度是一样的。先生习惯是先教习她们识字,在讲解字意词组。穿插诗词歌赋陶冶情操。
课上需得她们书写新字叫先生看过如何。沈怡样样要强。先生又给她面子次次都是夸她的。沈茉不甘示弱,写的也算不错。先生也惯夸奖一二。沈蕴不如她二人要强,性格也散漫,学习不甚尽心。字写的勉勉强强。先生但也不说什么。
到了沈念这。沈念自己觉得收货颇丰,十个字里有三个是偏僻复杂的,为了牢牢记住,她书写了许多遍,只字迹有些不尽人意。
果然先生看了立时竖了眉毛。“七小姐半年不曾进学,写字没有进步也就罢了,怎的还有倒退的道理?”语气十分的不客气竟还透着三分鄙夷。
“学生病了半年,身体孱弱,许是久不动笔生疏了。回头我定勤加练习”。沈念冷声回答,肩背甭的笔直。
她这一堂课上下来,冷眼瞧着先生对待大家的不同态度。也看明白了这女先生做派。但自己对沈家人故作乖巧,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位不过是沈家花钱请来的教习先生。她学业不好,老师批评她罚她都认,但羞辱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