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想了想觉得甚好。还能去看看祖母,便点头答应,专心走路了。
沈彧却是打量起小丫头来,虽…长的确实娇俏可爱,但……再往下看不过是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罢了。杨瑞果真是出了名的畜生不如。想到这,面上又冷了起来。
百吉跟在后面也是胆战心惊了好一会。那杨瑞看自己小姐的眼神简直无耻。还好二公子路过。不然小姐还得被他那般打量调戏。
到了老太太处。沈念同老太太撒了会娇便坐在一旁描字帖。不在影响沈彧与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同沈彧商定好修缮别苑的事,又叫沈彧看了给程如海拟的礼品单子。沈彧求学已是要谢程如海的。现在每日还被留着用过午膳,又给他们几个提供练武场等等一些,实在无微不至。老太太准备送一份大礼以示感谢,也是正儿八经的人情往来。
正说得认真,就听的一阵阵轻微鼾声传来。两人在一转眼就看见沈念趴在桌上睡着了。眼睛微阖,长长的睫毛投下两片小小的暗影。因是侧脸爬着,一边脸被压扁,嘴也嘟了起来。
因被杨氏叫去,中午没午睡成的沈念,只堪堪描了一篇字,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老太太觉的可爱又好笑,过去悄悄摸摸她额上有没有汗。转头看沈彧道:“彧哥儿,你把她抱到隔断后面的罗汉床上睡会吧。”
沈彧点点头。想来这丫头真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才写了半个时辰没有就这么趴着睡着了。悄声抱起沈念往隔断后面走去。抱在怀里倒是软软乎乎。刚一挨上床就服帖的呼吸均匀起来。沈彧觉得好笑。心想她简直是个不操心的。轻轻放好沈念。又出去与老太太说话。
南妈妈上前轻轻给盖了小被子。又把窗户关上,也出去与柳妈妈一起伺候了。
老太太看着沈彧抱了小丫头去睡觉,心里安慰。却想到两个孩子的身世有些难过。
“你七妹妹还是个娃娃的时候爹娘就去了甘州。你也是堪堪三岁,你爹就去了。你们两个是苦命的。哎……我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念念偷偷跟我说,你手上有道疤是叫那两个混小子伤的?”
沈彧微微垂了眼睫,勾了勾唇“祖母可知八岁前,我身上没一处好的,新伤跌旧伤。旧伤又添新伤…”怕是老太太只知道那两个蠢货年少无知。却不知道他二人小小年纪就是心肠歹毒之辈。
老太太果然是神情一滞。
“我竟,我竟不知道你……”竟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脸上渐渐添了愧疚。“是祖母错了……祖母不该抛下你们。”
老太太想象着一个孩子如何被打的浑身是伤。又没人医治。眼眶中忽然泪水滚滚而下。
又哽咽到“你大伯二伯简直是混账!任由两个儿子这般对你。”
沈彧收了冷笑,抬起眼神对上老太太通红苍老的眼睛,面无表情喝了口茶。提起那般惨痛过往,他却好似只说起了什么无关紧要事情一般,毫无波澜。
这事过了已经许久,他早就不放在心上。至于那两个蠢货,早晚自寻死路。只老太太却不知实情,还盼着有一日能兄弟和睦呢。
放下茶杯又不紧不慢开口道“我与您说这些不是在怨您。祖母不必自责。我知祖母心系沈家。日后我定是走仕途的。但我与沈家大房所走非同路。日后定会冲突。我说这些只是希望祖母能明白。”
沈彧厌恶至极沈家人。他不知将来朝堂如何动荡,但当今圣上年迈体虚,已经做不了几年皇帝了。只要三皇子将来争得过几个兄弟,斗得过大太监严禄,他就能坐稳龙椅。那时首要就是铲除奸邪。沈博明这几年为官行事够他死好几回的。只怕还不见分晓时,程如海一派有人动动手指,也就要了他的命了,小卒而已,就是用作炮灰的。
老太太如何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急忙回来就是怕沈博明不知回头,酿下大祸毁了沈家。听了沈彧一番话老太太脸上又是一派担忧肃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