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夜深寂静。城下南蛮军已陷入熟睡。吴越一身黑衣站在城门下。看着面前的沈彧,沉声道:“多谢沈兄给我建功立业的机会。我若回来,誓死跟随于你,我若死了,劳烦你,把着封信给…她。”
沈彧接过信封。递上一枚瓷瓶。淡声到:“要你去是因为你胜算大。这是梅花丹,可解百毒。我全身只留了这么一颗。凭你的身体素质,两条命,足够回来了。”
吴越凝视那瓷瓶片刻。伸手接过。五分生死的心情瞬间轻松不少。如此,便又多了一成胜算。
“多谢。”
不在犹豫,将城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侧身出去。消失在了无尽黑夜里。
沈彧看一眼关门的小卒。转身上了城楼。
与那些武将一样,即便是小卒,也瞧不上细皮嫩肉的状元郎。在他们这些愣头青看来,谁有一声孔武肌肉、或是功夫好,他们似乎更愿意服从于谁。即使沈彧官位颇高,他们眼神里的不屑却掩盖不了。
负手望着远处山峦。密林中的点点火光是南蛮部落的营帐。余光一瞥,看见旁边值夜的小卒正在偷眼看他。眼中是讥诮与打量。
嘴角淡淡勾起,转过头去。面色平淡,眼神却带着好笑。“拿好你的兵器。”
小卒手中长戟紧了一紧。不在偷看。心里越发觉得不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书生。来这战场做什么,即便他出了个好主意,可还不是要他们这些会功夫的卖命去。
沈彧这时缓慢将手伸至那人面前的长戟。小卒眉头一紧,将长戟闪在一旁,很不耐烦的大嗓门道:“干什么!”
可就在下一秒。他还没看清沈彧动作,手中长戟就到了他沈彧手中,反应过来时,长戟已经指向了他的脖颈。血丝溢出。若是用力,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少,少卿大人…”
此时的沈彧面无表情看着他双眼,淡声道:“我不管你们从前如何守夜,从现在开始,四人轮值。眼睛看着正前方。三个时辰后不见烟火…通知下一波人动身。若是见了烟火,立马来报…”
收起长戟,当啷一声扔在他脚下。又道:“若是失职,我把你的头砍下来。”
声音及其低沉平淡,却叫周围站岗的几个守卫皆是起了寒战。
看着那道转身下楼的清隽身影。被刺破了脖子的小卒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后怕的摸着脖颈。咽了咽口水又急忙站起来。此时看向前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虔诚。
这三个时辰,实则是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三皇子的大帐里,几个将军或坐或站。坐着的不停喝茶蓄茶。站着的来回踱步。而帐外,士兵们整齐而站,要么手持长盾要么铁锹紧握。皆是悄无声息的等待。
卯时正刻,天色渐亮。距离吴越出城已经整整三个时辰。
“殿下…三个时辰了…”城楼上替下来的守卫进来。语气有些忐忑。
三皇子一夜未睡,眼里多了许多血丝。看一眼帐中众人,毫不犹豫沉声下令,“下一批人出发。”
这是一场持久战,不能犹豫,不能等待。
“是!”
守卫转身出去,一声嘹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