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杨氏身边负责处置沈茉的婆子。面色惶恐,一进来先说了事情,在重重跪在了地上。弯腰缩肩不敢抬头。
老太太听了这话,手上念珠一顿。立时眉头紧紧锁起。
“什么?”
婆子本就知道坏了大事。一听老太太声音里的威严,更是吓得不行,声音都带了哭腔,哆嗦回到:“昨个,老奴押了五姑娘回她院子。将人,将人关进了屋里,老奴就歇在了外间看守。还!还专门将门上了锁!就等着今日一早赶路了。可,可今日一醒来,里屋就没了人了…”
说着抬眼看了看老太太神色,声音愈发颤抖,“老奴里里外外细细查了个遍。发现里屋窗户是开的,屋后窗沿下的一从月季被压得东倒西歪…想来五姑娘是翻窗子跑了。”
老太太听完,手中念珠重重放在桌上。“到了宵禁时候,个院里大门都是关死了的,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出的去!守夜的婆子又是干什么吃的!”重重喘了口气。老太太一敛眉,厉声到:“找!叫人先将沈府里外找一遍,怕是人还没跑出去。”
婆子一听这话顿觉有理。心下多了些希冀。连忙磕头起身往外跑了。
沈念有些愣怔。渐渐担忧起来,沈茉这一跑,不知要牵引出多少事情。
看向老太太,沈念担忧的凑上前,“祖母…”
老太太凝重面色看向她苍白小脸。重重叹口气:“你瞧见了吗,她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中了毒不说!万一她又害你如何?即便当时查不出是谁,我将你接到松明苑,放在身边,便什么事都不会有!你自作主张!没出事还好,出了事去哪后悔?”
原本气急的面色一松,忽的就老泪纵横。颤声又道:“我哪就那么经不住事了?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看过,内宅之事,见了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这才哪到哪?你这点事就能把我吓坏了?那要是你出事了,我又当如何是好?”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老太太昨夜里辗转许久,后怕许久。都在这会发作出来。
她气啊,气沈念这么大的事不与她说,小小的孩子,自己担着,操着这下毒凶手的心。她怕啊,若是没有沈彧留的那瓶梅花丹。她这小孙女…是不是就死了…
沈念眼眶一红,连忙跪下,“祖母您别动气,老人家最忌大喜大悲情绪激动。我再也不了,以后有什么都跟您说!您别生气,要不,要不您打我两巴掌。”
说着就跪着又往前挪到老太太脚边,抓着老太太衣摆扬起小脸。
老太太低头去看她,一张小脸粉白娇嫩,桃花眼娇俏可爱,两串泪珠挂在腮边,每日里心肝似的带在身边,哪就舍得动手打她了?
“起来!今后再敢瞒我,我就不认你这劳什子孙女!”
这真是老太太有史以来对她说的最恨的话了。沈念一时控制不住,嘴巴一瘪,泪水决堤。边哭又不敢违背老太太的话,边站了起来。
老太太看她哭成这样,又气又心疼,将她扯到座位一边坐下。端起茶杯不再看她。
沈念知道老太太不生气了。哭的抽抽搭搭的小脸上,一咧嘴,笑了。
可实在笑的滑稽。又一想沈茉的事。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了。只时不时的抽噎一声。
听着一旁不停抽噎打嗝的声音,老太太叹口气,看向南妈妈,“带她下去擦把脸,喝口汤。没得给我丢人现眼。”
南妈妈连忙上前拉起沈念往净室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