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赐的宅子到底是好的,家具物什齐全,丫鬟仆妇具有。只挑了个好日子沈彧就搬了过去。
他离府那日,沈念甚至都没有去送。只叫百吉送了一套自己亲秀的长衫。
长衫上是几支挺拔清秀的翠竹。一如沈彧清隽挺拔的样子。
她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与二哥哥愈发疏远了。
进了春日,白日渐长,夜里的时间于沈彧来说有些不大够用。接下来的事情太多太杂,走之前必要精炼部署。连着十几日都是忙到深夜。
烛火将他影子越拉越长。再抬头时已是丑时末刻。
毛笔搁下,长指敷上额头按揉。心里竟然生出了些慰藉。
“呵…”淡淡笑了一声。若不是这些事情压在他身上,他便要总是想起沈念。
心中叹气,起身往内室里去。不过躺了片刻功夫,猛地又睁开了眼。
沉黑的眸子看向床边,眼神里带着迷离与不解。
细细去看,眼神忽然变得清澈,甚至带着一丝喜悦。
喉结上下滚动,哑声喊到:“…念念。”
沈念并不回他,他只好起身靠近,沈念却依旧端坐不动,只弯着一双眼睛看他。
那双娇俏的桃花眼里,有点点烛火跳动。长发似鸦云散在肩上,睫毛轻轻颤动,一身雪白罗裙软软的敷在身上,纤长的颈线收进衣领,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他长指抬起,轻轻抚了抚她额角碎发。“你怎么…”,食指向下又捏了捏她耳垂。沈念却在这时轻轻咬了咬嘴唇,凑上前靠进他怀里。
有温热的体温相传。沈彧不受控制般环住那个软软的身体向后倒去。
那张小脸,便近在咫尺。
殷红的嘴唇叹着温热的气息。他一点一点靠近,犹豫…又不甘。
鼻尖相碰,呼吸交缠。沈彧却闭眼将脸错开。长指收紧,将人愈发抱紧,嗓音沙哑,淡淡道“怎能如此。呵,荒唐…”
语气里是沉长的叹息。
再一睁眼已是辰时。闭了闭眼看向怀里。这一夜抱着的,不过是一汪泡影罢了。
沈怡沈蕴的婚事也已经提上日程,眼看好事将近。杨氏李氏两个忙的不可开交。三书六礼具不能少。待过了纳征之日便是板上钉钉了。
沈蕴向来不是手巧的,原想着要自己绣嫁衣,奈何手艺实在跟不上。拖到最后,就只给自己绣了个盖头。
这盖头还有沈念不少功劳,且还另外给她秀了一对枕巾当做礼物。
这一个三月里,沈念大半的日子都泡在了沈蕴屋里,到省了胡思乱想。
到了迎亲这天,沈府真真是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叫沈念回忆,这么多年来。沈府倒好像是第一次来这样多的人。
“念念,你那两位姐姐嫁了,家里必定要清净了。”纪元樱说罢自己又笑着补充道:“其实自打沈茉去了二皇子府上,你家就已经太平了不少。现下就剩你一个待字闺中了,老太太可着急?”
沈念看着满院子的宾客,早已心不在焉,不知今日,二哥哥可会来。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念念?想什么呢?”伸手在沈念眼前晃晃,将人思绪拽了回来。
沈念回头看她,叹了口气,“没想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家确实冷清不少。”
纪元樱抬眼去看“哦”了一声。就见沈茉婷婷袅袅,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