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认真听她说完。微怔了怔,片刻眸色渐渐暗下,方才的温润之色不见了踪影。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
“如此,便有劳妈妈了。”
“时辰不早,那我就不多打扰祖母。祖母早些歇息吧。”沈彧起身告辞。
老太太也不知道沈念卖的什么关子,天天二哥长二哥短的挂在嘴上,今晚却不知唱哪出。只得眼见得沈彧失落而归。
“老太太歇了吧,这箱子给姑娘的东西,我明日一早送去?”
看着沈彧走远的背影。老太太回头瞥向那木盒。哼道:“现下就给她送去!别在我这放着碍眼!你且告诉她,再见她二哥就得等大婚那日了!”
七彦想着那碗粳米粥却不敢在提。稳稳跟在沈彧后面,感受着自家公子浑身散发的冷气,再不敢像来时那般玩笑。
今夜月色很亮,护城河里的月光似银,亮的晃眼。
沈彧驻足停在桥边望去,这里能看见沈府院里最高的那颗梨树。
他目光定定,思绪流转,他问自己在失落什么。这场面不就是他预料的那般,沈念同老太太想法是一样的。嫁给他只求安稳。但情义,怕还是妹妹与兄长之情。所以她不愿现在见他。她该是觉得蹩脚又难堪吗?
是自己错了,不该贸然来看她,在这个时候。
沈念看着从木箱里摆了满桌的玩意。
有锦鸡尾毛扎的毽子,风筝,磨喝乐,华容道,九连环…
心里渐渐有些失落。这些东西都是哄孩子的玩意,自己在他心里果然算不上女人,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姑娘为何躲着二公子不见?明明整日挂念,现下却又…”常乐嘟囔的话头被百吉一把掐的断了声。“你去给姑娘端水去。”
常乐只觉愈发不解,跺了跺脚转身出去。
百吉拉着沈念坐下,给她拆解头发。看了看镜子里那面带失落的沈念,开口道;“姑娘莫胡思乱想了,伤神伤身,早早歇下吧。”
沈念定定瞧着镜中自己。原先圆圆肉肉的脸,现下少了许多软肉成了流畅的鹅蛋小脸。肤色雪白衬的眼睛愈发黑嘴唇愈发红。就连胸脯也已经不在平坦。
她如何不想见到他,她只是不敢罢了。
怕他依旧是当妹妹那般同她说话,怕他是因自小不受善待,冷了心性不愿与人成婚亲近,怕他不过是想护她往后无忧才说要娶她。
这倒有些,搭伙过日子的意思。
暗室内,七彦蹲在那人面前垂头片刻,使劲搓了把脸。“你倒硬气,这么硬气的人居然还干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若今天换成是别人,早把你供出来了。”
那人依旧是闭着眼不动不语。
沈彧在外室听了许久,抬手推门进去。目光看向那人。缓步走至跟前蹲下。沉声道:“我手上东西暂时不多,不杀你当真是舍不得啊…”
“但是你儿子留着没用,他没你知道的多。”
那人瞬时睁眼,眼里满是血丝。
沈彧嗤笑:“我还当你老人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