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看着那面色不善的男子,忽然想起她在白马寺见过他。
沈彧好似压根没看见严屿,目视前方直接路过。
“你见过他?”
沈彧垂眸去看沈念。
沈念点头,“去年在白马寺遇见过,看起来很凶。”
沈彧只依旧往前走,静默了片刻,才道“他是严禄的养子,叫严屿。”
“大太监严禄?那他也是…”
这个可能沈彧从前没有想过,现下叫沈念一说,忍不住轻笑一声,又道:“他不是,他自小被严禄收养,但他不在宫里当值。在宫外帮严禄做事。”
“在宫外做什么?”
沈彧眯眼看她,想起她方才马上击鞠时的飒爽,直言道:“杀人放火。”
沈念哑然,并不觉得害怕,与严禄同伙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念回头又去看那人,白衣胜雪,眉目清隽,依然在目视着她二人。
“他认识你?”
沈彧点头。交过几次手。
沈念忽然觉得可惜,“若他从小被别人收养,长大了是不是就不用杀人放火了?”
沈彧哑然片刻,摇头,“他是严禄从许多孩子里精心挑出抚养长大的,没有选择权。在他心里严禄给他一条命,他当严禄比作真正的父亲,唯命是从。”
“太监哪里生的出儿子,不过是把他养成了一把刀。”话一说完,沈念捂嘴。
沈彧含笑看她没在接话,原来这小姑娘懂得很多。
车夫见她二人过来赶忙跳下车行礼。常乐爬上去取下绣鞋。不等她动手,沈彧已经接了过去。
沈念靠在车辕见沈彧蹲在她面前,顿时无措“二…”
沈彧长指解开皮靴抽绳,一手托起她腿,一手取下皮靴。神色自然,仿佛只是在做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让她想起方才夏菱说的话,‘沈彧那般人物,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待两只鞋子都穿好,沈念脸和脖子红了个透。
“我稍后有事要忙,现下送你回去可好?”沈彧起身看着她羞赧垂头,又惊讶抬头看他。
“也好…”她大概明白,沈彧是怕他走了,她在遇上坏事。如杨瑞那般,或是夏菱那样。
知道她聪明,沈彧又接着道“我从前只与五公主打过几回照明,话也没说过几句。往后你与她不会在见面。”
这算是解释了。但沈念并没放在心上,她只同自己说,防得住贼偷还能防得住贼惦记吗?
马车走起,沈念透过帘子缝隙去看马上的沈彧。
那般俊朗的人骑在马上打街而过,实在引人注目。
从春日宴回来后,沈念就再没出过门了。倒是元樱、冉书、怀柔常来看她。
几人每次来都是带了稀罕玩意,有敷面美白的珍珠粉,香味独特的澡豆、时兴花样的珠花、各个品类颜色的胭脂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