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烦闷的祭天仪式经过这么一撤竟然更加严肃起来,东云槿持着虎符和苏陌一同踏上了中俞之途,中俞离帝都不远,中间也不过是隔了两三座城池,快马加鞭,一个晚上便足以抵达。夫妇二人走后,祭天的人群除了皇帝带着皇后由御林军护送着离开了以后,其余的皇孙贵族都纷纷四散了开。
东云绝唇角蓦地扬起一抹微笑,携着南木朔月上了马车,朝着太子府驶去。
母后,此番大计成功以否,就看您怎么做了。
天灰蒙蒙的,雨却迟迟未下,惹得人心烦气躁,然皇帝却独自呆在御书房内批阅着奏折,完全不似一无是处的昏庸君王。“得州蝗虫灾害,百姓颗粒无收,臣愚昧,恳请圣恩。”
大红色的朱砂笔缓缓落下,宛如舞娘般婀娜的转了几圈,便落了下来。“引进蝗虫天敌蛙类以及鸟类,放生与灾害农田,得州灾户免赋税一年,分发救济粮,钦此。”
好久没有认真批阅奏折,竟是难得好心情,皇帝蓦地伸了个懒腰,托起茶杯细琢了一口,多年来将国家大事交与两个儿子,而自己坐山观虎斗,只为了找一个明君,让东云不至于在自己这一带没落了下去。
门外蓦地响起德公公急切的阻拦声,“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在里面批阅奏折,吩咐了不准任何人叨扰。”
“狗奴才,本宫看皇上日夜操劳,于心不忍亲自下厨炖了人参鸡汤给皇上,你却不让本宫进去,适合居心!”皇后柳如云的脾气依旧那么暴戾,完全不给别人留点情面。
德公公为难的看了眼御书房,狠下下,伸出手死死的拦在门外,“皇上说了不准任何人进去,那即便是皇后娘娘那也是万般不行的。”
皇后正欲发怒,屋内却蓦地响起一阵男性雄浑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皇后冷哼了一声,托着盘子走进了御书房,德公公后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知趣的关上门,退到了一边。这宫里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谁都得罪不得,稍有不慎便是要了脑袋的大事。
“皇上,臣妾亲自下厨给皇上熬了汤,皇上龙体为重,还是先喝些吧。”皇后笑意盈盈的踩着莲花步走到书桌前,柔声说道,皇帝却是连头都没抬,淡漠的回道,“放在一边吧。”
皇后微微一愣,识趣的把汤放在一边,站在了皇帝身侧,玉手蓦地攀附在皇帝的肩上,轻柔的拿捏起来,良久,见皇帝不语,这才又缓缓开了杏口,“皇上,臣妾越来越怀旧了,您还记得当初吗?那时,皇上还是太子,为了笼络家父,将如云娶进了门,如云不舍皇上日夜操劳,瞒着众人,起早贪黑的变着法子亲手熬汤做点心给皇上吃,那时,整个太子府只有臣妾一名女子。”
“后来,皇上赢了瑞王,登基为帝,后宫佳丽三千人,臣妾便空坐上了后位,再也等不到皇上的宠幸。”
皇帝微微的皱着眉,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良久,才放下手中的笔,将手覆盖上了自己肩膀上不再细嫩的手,轻拍了几下,“这些年,的却是朕对不起你了,如云。”
皇后蓦地一颤,两行清泪便顺着眼角滴落了下来,皇帝看着眼前这不再年貌的女子,竟心生一股疼惜起来,柔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汤都凉了,朕还怎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