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槿淡漠的嗤笑了一声,丝毫不畏惧脖上的银剑,“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了北莽便可!”说罢,便缓缓举起了右手,一把加断了剑锋,继而在达纳斯的诧异中,沉着的走出了营帐。
达纳斯微微蹙起了双眉,幽幽的盯着地上的断剑,目光深长而又幽邃。
短短片刻,便轻松打败特特吉利,扬言半月便可攻破莫珈,熟悉闻名云澳的滑翔机和烟雾弹制作方法,作战谋略毫不唐突,条理分明,这样的皓腕,这个人又岂会只是无名小辈?
连名字都不曾告知的男人,你究竟是何人?
凄冷的月色之下,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安然的坐在乔木树枝上,秀气的剑眉微微蹙在了一起。
离当日跳崖至今已经足足两月,而他的陌,至今消息全无。
那个傻女人,为了让他活下去,竟然如此决绝,完全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胸口的那两剑,寻常人如何承受的起?
万丈悬崖,还有深入内脏的蛊毒,哪一样不置人于死地?
说他不担心,那便是假的。
女人,你知道吗?我在想你!
翌日清晨,本欲整装待发的帝国军在齐齐准备出击的情况下,达纳斯公主却取消了预定的突袭,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不久前还与公主大打出手的准驸马却被公主封为了副将,此番莫珈城之战的相关事宜,亦是全部移至到了男子身上。
帝国军躁动了,莫珈城之战本就艰辛万分,九死一生,如今他们的公主竟弃他们的安危于不顾,将二十万大军的生死交付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子手上,这寓意何为?
然,军令如山。战场上,将领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你一个当兵的,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上级的决策?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年轻男子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操练兵马,反而召集所有人手花了足足半天时间砍伐树木,如此也就罢了,还有不少将士被派去收购小瓦罐和白磷,他以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过家家吗?他们这是要去打仗啊!
好不容易捱过了半天,中午用过餐后,年轻男子便召集了所有兵马,亲自挑选首批突围兵马,挑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什么都不要比,就让他们练习跑步,到了最后,也不过才挑了五千多个人出来,哪有首批突围兵马只用五千人的?这不是去送死吗?顿时军内怨声载道!
然而事情便没有到此结束,挑选完了以后,男子带着挑选出来的五千兵马背着砍好的树木和粗绳上了山,其余的人留在山脚做什么烟雾弹?谁知道那时什么鬼东西,让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在那里烧开水,捣磷粉的,像个娘们一样,真是憋屈。
将士们忍无可忍,好不容易联名上书请求公主亲自带兵,然公主却狠狠的杖责了带头骚动的将领,并大力支持那名男子的做法。山脚下的将士们顿时绝望了,如此一来,他们还有什么胜算。
这是不是太为天方夜谭了?人都能飞?这东西当真如此神奇?
然而那个男子却好似识破了他们心中的疑问般,载着那个滑翔机,毫不犹豫的从山顶跳了下去,大军的一颗心仿佛就吊在了嗓子眼,激动万分的看着跳下去的男子,然而奇迹真的发生了,男子驾着那所谓的滑翔机安然无事的在天空中滑行,并且肆意改变方向,虽说高度不断的在下降,却完全没有坠落的趋势,男子努力调整着方向,奋力便回到了山顶。
大军瞬时躁动了,一声声欢呼声迎面而来,这真的是奇迹啊!他们可以像雄鹰一般在空中翱翔!此刻,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个男子之前的做法,心里完全是将他看成了神明!
“副将,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大名,这么伟大的战役,以后,我一定要让我的子孙后代传送下去!”
“副将副将,这个滑翔机这么厉害,那底下那些弟兄做的烟雾弹是不是也很厉害?我们也好想去看看!”
“副将大人!”
东云槿淡漠的点了点头,背对着大军,双手负十,伫立于悬崖之上,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叫陌槿!”
很久以后,谁也没有想到,东云槿信手拈来的名字在未来的某一天起,竟然会唱响整个苍莽,他的雕像和真主一起摆放在庙里供奉,受人万世景仰,当然,这亦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日清晨,达纳斯便带着剩余的兵马翻越高山,径直朝着莫珈城冲去。
“呜!”滔天的号角之声吹响了,南莽进入了全城戒备之中,而莫珈战役也随着这一声号角被打响!
然出乎南莽将领意外的是,北莽的大军便在城门前方千米处的山脚下停止了进军,继而又在他们的诧异中,纷纷空投瓦罐,说要用那个当武器吧,的却没什么杀伤力,况且这千米的距离,没有投石机,怎么投的中?正当那忙大军大笑北莽不自量力的时候,怪异的事产生了。只见城门前那碎裂的瓦罐之上,顿时产生了浓浓白烟,白烟四散,不一会便将众人的视线全数遮了去。
城楼之上,领兵的中年男子几欲暴跳如雷,随手抓起副将的衣领便高声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突然就起白烟了?”
副将惶恐的摇了摇头,吓得不敢多说一言。
机敏的士兵跨步向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将军,我们可要放箭?”
“放放放!放什么放!”男子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敌军在千米之外,你的箭射的到吗?若是等我门的箭使完了,他们再冲上阵来,我们用什么去抵挡,用你吗?”
士兵蓦地一愣,当下哆哆嗦嗦的退了下去。
男子双拳紧握,愤懑的看着前方,该死的,北莽到底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这些东西,如今他南莽就次沦为了被动的境地,如果说,放箭,北莽的大军却没有攻过来,他们的箭羽有限,等到真正攻过来的时候必定招架不住,但是,若他们就此按兵不动,万一北莽的大军已经匍匐前进了,该当如何?等到兵临城下,他们不是白白丧失了先机?该死的,都是那些烟雾惹得祸!
而此时,山顶之上,东云槿看着山顶之下那四起的烟雾,不由得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笑。
“我们,出发!”一声令下,五千精兵齐齐从山顶跳了下去。
场面何其壮观!
上千精兵在莫珈城上空盘旋,守城的南莽将领,死都不会想到,此刻,北莽的兵马就如此堂而皇之的潜入了城中。浓烈的烟雾渐渐散去,敌军的兵马已经若隐若现,仍旧千米之外,不曾靠近分毫,南莽的将领,不禁暗自吁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刻,莫珈内部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五千精兵从天而降,直逼城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此有目的的杀法,愣是将南莽敌军下的屁滚尿流,大喊救命。
然而就在此刻,莫珈内部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五千精兵从天而降,直逼城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此有目的的杀法,愣是将南莽敌军下的屁滚尿流,大喊救命。
而伴随这烟雾的散去,与东云槿约定好了的达纳斯亦是高声大喊“攻城!”士气空前高涨的北莽将士,早就跃跃欲试,如今听到号令,立马举起刀枪便朝着莫珈城门冲去。
“杀啊!”
城楼之上,南莽将领亦是单手一挥,大声喝到,“放箭!”
“咻!咻!”尖锐的箭羽穿过空气直直的朝着城楼下的士兵射去。前一刻还洁净的草地上这一刻顿时血流满地,哭喊声震动一方,在山下回响,久久不曾离去。
一时之间,莫珈城门,彷如人间地狱。
南忙将领巴布拖手持大刀,傲然屹立于城墙之上,淡漠的扫视着城楼下的北莽士兵,赫然嘲笑道,“不知天高地!”
然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小兵便慌慌张张的冲了上来,“将军,将军,城门守不住了!”
巴布拖大惊,厉声喝到,“休得胡说,北莽的人,根本没有在冲撞城门!”
“不是的将军,北莽的人在城内啊!”
“放屁!”巴布拖一脚踹开身前的士兵,凛然喝到,“这么高的城墙,除非他们长了翅膀飞进来!”
“他们就是长了翅膀飞进来的啊,将军!”
“什么?”巴布拖顿时一阵惊恐,大步便往城楼下跑去。
然而此时,东云槿带着五千兵马已经齐齐将驻守城门的士兵制服,等到巴布拖到来的时候,莫珈的城门,已经被精兵打开!
二十万大军直逼莫珈城,本来信誓旦旦的巴布拖,楞然跪倒在地上。
北莽二十万兵马,他们只有十万,城门守不住,这场仗的结果,不言而喻!
十万敌军被俘,括入北莽旗下,守城将领巴布拖畏罪自杀,多年不曾被攻下的顽石莫珈城,紧紧在一天内,便被拉入了北莽的版图,而此番负责作战的准驸马陌槿的大名,亦是在当日响亮了整个北莽!经历了一场浩劫的莫珈城,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欢腾的景象,城楼上,蓝白相间的南莽大旗此刻已经被替换成了红白相见的北莽旗帜,东云槿孤身一人屹立于城墙之上,淡漠的扫视着远方。
女人,我用你的计策,打赢了这场仗,而你,身在何方?
“怎么不去跟将士们一起庆祝,他们很崇拜你!”身后蓦地传来女子熟悉的声音。
东云槿淡漠的摇了摇头,云淡风轻般说道,“你不是也没去吗?”
女子微微一愣,径直走到了东云槿身旁,“我发现你总喜欢在高处眺望,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