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槿的身体不由得一颤,紧握着苏陌的手也开始颤动了起来,然不等他说话,身后便传来北辰军如火如荼的嘶吼声。
“槿王!槿王在那里!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如果说前一刻知道苏陌在此,而全军振奋的话,这一刻,知道东云槿在此的北辰军便可称得上是疯狂了。
槿王,多么遥远的存在,平日里,想要碰他一根汗毛都不容易,可是如今,如今不同了,他槿王再厉害也是人,一个人呢如何抵挡千军万马?只要他们将他捉回去,害怕不能出人头地?
而听闻此言的南木离亦是不由得愣住了,眼里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那骚乱的北辰军,满脑子想的都是计谋,东云槿,东云槿在这里?
呵呵,天助他南木啊!只要抓了东云槿,他在倒戈一击,这东云,这北辰,都是他南木离的!
而有了这两方势力,南木朔月对他再也造不成威胁,四国之内,唯他称王!
好,实在是好的很!
南木离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阴冷。
“众将士听令!全力缉拿东云槿,无论生死!谁杀了东云槿,本王保证,封他为将,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保他一世荣华富贵!”
此言一出,再也没有将士有后顾之忧,还有什么比这个诱惑力更大?为此拼一把,值了。
双拳难敌四手,东云槿与苏陌一路向下狂奔,然与北辰军的距离不但没有变大,反而更加的近了,如此下去,恐怕迟早都会被追上!思及如此,东云槿不由得皱紧了双眉。
此时,不知是谁大声喊道,“我们用剑砸,砸中一点是一点!”
“对对对!我们用剑砸!”此言一出,立马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反正迟早要处死的,拿具尸体回去交差那也不错!总比抓不到人的好。且不说如此,就算杀不了人,千名北辰将士,莫不是千把剑丢下去,他们能一点伤都不受?
“咻咻咻!”一把把利剑划破天际齐齐的朝着不远处的东云槿苏陌二人投去,东云槿一手拔出青锋剑,一边奔跑,一边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乒乒乓乓的刀剑撞击声不断的传来,敌人,越发的接近了。
山上,依旧漆黑的望不见山脚。
苏陌微微撇过头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然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蓦地扑鼻而来,当下,苏陌不由得一愣,停下了脚下的步伐,似是感觉了身旁之人的异样,东云槿微微安慰道,“女人,没事,快走,这里是北辰的地盘,我没把握!”
“你受伤了!”苏陌的心头蓦地划过一丝苦痛,奔跑间,右手不禁的在东云槿的手臂,背部,腰间,抚摸起来!最终,手直愣愣的停在了腰间。
粘稠的液体不断的向下流淌着,冰冷的银剑直直的从背后插在了腰间。
苏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受伤了,真的受伤了。
“追,别让他们跑了!”身后的北辰军,依旧全力追击着。
然苏陌却明显感到了握着自己右手的那只手,已经渐渐失去了力道,失血过多,又剧烈运动,伤口无法凝结,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思及如此,苏陌不由得奋力甩开了东云槿,“男人,你听着,你受伤了,我不想拖累你,东云需要你,我在这挡着,你便有足够的时间逃离了!”
然不等苏陌说完,她的右手却再一次被紧紧握住,“女人!你死,我死,你生,我生。”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在哪,东云槿便在哪。
那种寻遍天涯,踏遍海角,再也找不到你的感觉,感受一次,便已足够。
“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相信我!”苏陌浅浅一笑,再一次松开了东云槿的手,“你这样,只会拖累我而已,知道么?我说了不会死,那便不会!”
东云槿的脚步蓦地停顿了一下,思忖了片刻,这才低声回道,“我在山脚等你,你不来,我便不走!”
陌说的没错,他现在这个状况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恐怕只会拖累她,身为他的女人,他信她,世间之大,最苦的也莫过于生死相离,这一次,陌若不在了,他去陪她便是。
“好!”苏陌浅声答道,言语间,便已停下了脚步,从腰间掏出了火折子和自制黑火药。
山间的风,越发的清冷了起来。
“在那里,在那里!”不知是谁高喝了一声,继而漫山的脚步声便齐齐的朝着苏陌这个方向涌来,苏陌微微回过头,看了眼渐渐跑远的东云槿,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东云槿,我虽不记得你了,但我领你的情。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现在的苏陌还不起。
“滋!”一声冗长却又尖细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苏陌反手便将手中的黑火药朝着北辰军马扔了过去,继而拼了命的朝着山脚下奔跑。
黑火药有限,她不得不缩短距离,以造成大面积伤害,不然,真的拖不住了。
“BOM!”滔天的巨响霎时震动山谷,北辰的将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已被炸的七零八落,强大的撞击之下,山体也不禁为之震动起来,巨大的石块分崩离析,不断地从山上朝下滚落着,霎时,见喊声一片。
然因这场爆炸,北辰的兵马显然慢下了脚步。
苏陌一手捂住胸口,强忍着喉间的血气,不停地向下狂奔着,快点,再快点,要撑住,槿,还在下面等她,她不能,不能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