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辰思索着开口,片刻,“那小子,或许是唯一活下来的目击者”
“怎么说?”
“沈渊之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也出事了。我推测,沈渊之的事情是小大夫干的”祁佑辰眉眼紧锁,轻声道来,“小大夫能碰上冯太尉或许只是个巧合,她也知道闯大祸了,所以,他需要一个不在场的证据,这也解释了她为何定要与我攀上关系,因为总是孤身一人的我,是他最好的选择”
两人一时静默不语。
对于这个推测,祁佑辰是有疑惑的,“赵士炎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一个把柄给我们?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小大夫有问题?”
祁佑辰摇摇头,“问题不在那小子的身上”
那就是赵士炎的问题了。祁佑辰继续,“赵士炎一生混迹朝堂,从未留下错处。他与今上求学时期乃同窗舍友,如同你我一般,圣上最信任的也莫过于他,他主张议和,有千万种办法,而他却选择了最冒险的一种,并且,他还留下了一个这么大的隐患,说明了什么?”
祁佑辰的声音带了十足的魅惑,李丞宴恍然,“说明他有不得不杀了冯太尉的理由,而且这理由还十分棘手,这次刺杀,是计划之外的,是匆匆忙忙的,所以才会有小大夫这个突发因素”
祁佑辰慵懒的倚在太师椅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许久,“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痛下杀手的,到底是什么呢......”
接下来两日,依旧不曾上课,所有的师生也被要求只能留在自己的学舍里,不能相互走动,虽没有人看着,但是学院里到处是暗哨。
第一日,几乎都是配合的,那是出自于对大理寺的敬畏与世家大族子弟的自身修养,如今,被莫名其妙的囚禁了两日,很多人都坐不住了,早就把所谓的修养抛到了九霄云外。
与大理寺人员更是冲突不断,就连李轩舟也无辜受累,倒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人家老子带兵还住在学院里,只是上门之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痛述一番他爹的所作所为,有悖礼法,有悖道德,更是滥用职权罔顾圣上的信任......
这不,就在刚才,李轩舟已经恭恭敬敬的送走了今日的第五拨人,就在他已经绝望的等第六拨人的时候,过来一个消息,大理寺所有官兵都撤走了,也就是说皇家学院终于可以正常了,李轩舟此时都可以用上喜极而泣来形容。
而这几日,沐初棠待得老实,此时,她又在盯着那个银簪,到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了这就是根银簪,没有任何玄机,但它不普通,它可是死者即使在生命尽头也要护住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用意呢?”,她忍不住蹙眉思索,“莫非银簪是要与什么东西一起才会出玄机?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
思考的脑袋有些疼,有机会先搞清楚老头儿的身份,“去他的住处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这么重要的东西,会不会在他身上,就如这银簪一样不起眼?
沐初棠手捧着下巴,忽然有了主意。
今夜,有圆月当空,有繁星点缀,显然是个好月色。沐初棠换了身习武穿的劲装,过了二更鼓,她悄悄的出了门。
熟悉的路又走了一遍,今夜的心境却不一样,不知是不是因为初春的夜晚有些凉,总之为了方便没穿大氅的她一直发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没下去过。
路过藏书阁,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来到了藏书阁身后的一个独立的院落,院子的四面围墙高的有些离谱。
墙边,沐初棠犯起了难,这么高,怎么上啊?
她来到墙边的一棵大柳树边,拍了拍树干,欣喜,“还好,上树我行”
她吃力的爬到了与墙头平行的树杈上,决定跳到墙头上。
她跃跃欲试,还不断给自己打气,“一、二、三,一、二、三......”在喊了无数个一二三之后,终于,“跳!”
“嘭”一声巨响,惯性太大冲进了墙内。
沐初棠如同蛤蟆一般势趴在地上,被灰尘呛的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咳”,她试着动了动四肢,“还好还好”能动。
重生一世,她经常质问老天,为什么她没有主角光环,今日经此一事有所明白。
她或许也是有光环的,比如小时候掉进池塘没淹死,大火把厨房烧的干净自己却安然无恙,拿今夜来说,从这么高的围墙摔下,也没能把她怎么样。
其实,如同很多小说女主一样,她小时候也捡到过奄奄一息的帅哥哥,只是真实生活中却没有那么多的重逢。况且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被救的人再次站到自己面前,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沐初棠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有些丧的盘腿而坐,揉了揉两只手腕,今晚皓月当空,月光倾泻的院子柔和明亮。而这时,一个人影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她的脚边。
“来者何人?”她被惊到了,没想到这个院子里还会有活人。
她抬首望去,只这一瞬间,致使她今生都不曾忘却。
一长身少年负手而立,面若冠玉,目胜朗星,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眸微微垂着,淡漠的望着她,东风卷起了他随意散落在肩头的缕缕青丝,英姿秀丽,恍然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