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终于醒了!”
耳边南姝欣喜的轻唤,沐初棠试着动了动脖子,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轻声,问:“我们在哪里?”
南姝往沐初棠身后塞了一个枕头,让她坐了起来,给她端了一杯茶,“你睡了这么久,又伤了喉咙,现在一定很想喝水吧!”
“嗯”她点点头,一口饮下。
南姝回身,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我们在抚越驻军处,这是王爷的房间”
沐初棠安静的打量四周,这里明显是一间卧房,简单却不失雅致,墙上的字画略显年代,却是幅幅真迹,书案上方悬着一把宝剑非常醒目,香炉上燃着的檀香,静心凝神。
“我睡了多久?”屋内的灯光调的很暗,看样子似乎是深夜了
南姝叹了一口气,“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差点睡了一天两晚,余师姐说你今夜差不多就会醒,我们担心你醒了之后见是陌生的地方会害怕,就轮流守着你”
“你们?余晚晚也在这里?”
“嗯”南姝点点头,“前日,已经深夜了,王爷抱着你闯进百草堂,看见你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我们都要吓死了,后来余师姐说,你只是太疲惫睡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姝迟疑,缓缓说出来,“王爷也松了一口气”
沐初棠微怔,什么也没说。
南姝:“王爷说,城内还有伊文轲的人,担心他会报复你,所以,安排我们住在了这里”
沐初棠点点头,南姝突然安静了下来,视线定格在远处。
沐初棠顺着她的视线缓缓望了过去,那是一扇被烛光晃得晕红的窗户,随着烛火的摇晃,窗户上映着的人影时而残缺。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棵百年苍松,挺拔坚韧。
.......
清晨,还余有黑夜的残灰,接连两天小雨后的空气除了清新还伴有泥土的气息,抚越城中,驻军大营的练兵场上响起了阵阵操练的口号声。
远处逐渐走近一行三人,许久不见的齐洛蹙紧眉头,低声询问,“都督的意思是达闵会议和?”
回答的不是祁佑辰,而是一旁的冷俊男子,不屑,“达坤赤和姬延都在我们的手里,是连詹和达圩利也已命丧黄泉,不求和,达闵还有别的办法?”
这个剑眉星目的冷俊青年就是李丞宴,祁佑辰在校时期的舍友。
前些日子,祁佑辰猜到了伊文轲的计划,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利用赵福生吸引祁佑辰的注意力,暗中倾尽最后的赤焰军救走达坤赤。
祁佑辰也将计就计,先是放出假消息,尽数羽翼卫皆在玉龙关整顿进行最后一次围剿,好让伊文轲放心的带着赤焰军进入抚越,然后大摇大摆出现在赵福生的宴会上,实则大部分的羽翼卫跟着李丞宴去阻击拦截达坤赤,过程还算顺利,赤焰军的首领姬延,和达坤赤被活捉。
李丞宴心有迟疑,微微蹙眉,“伊文轲撤退的太顺利了,几乎是离了视线就凭空消失,任我翻遍了抚越城,都没能寻他的半点踪迹,我怀疑......有内应”
祁佑辰颔首,神色淡然:“收兵吧,伊文轲早已出了玉龙关”
祁佑辰蓦然顿住脚步,齐洛与李丞宴心下疑惑,不是要去练兵场吗?怎么停下了?
两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离练兵场不远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十字桩,这个十字桩的作用就是惩罚那些犯了错的将士。
此时十字桩上绑着一个身材英武的男人,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五官平凡却很硬朗,狼狈却不见颓废消极,而惹人注意的是他身旁蹲着一个女子,女子身着天青色斗篷,或许因为深秋的寒冷,斗篷的帽子紧紧的裹在头上看不清样貌。
女子从地上端起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送到男人的嘴边,男人神色十分不自在的躲开了。
“祁佑辰只是罚你绑在这里三天三夜,又没说不让你吃东西,该吃吃,该喝喝,三天之后,还是一条好汉!”沐初棠觉得这个人真是一根筋
萧炎有些难为情,“唐姑娘,我现在还不饿,要不,你把面放在一边,等会儿要是饿了,我让弟兄们喂我就行”
沐初棠仔细打量着他,觉得他似乎也没说谎,就把面小心的放在一边,“那我放在这里了”
并没有折腾完,她又从另一个托盘里拿出了一件黑色斗篷,在空中抖了两下,麻利的给萧炎披上。
萧炎:“......”
“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单薄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