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
“谢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谢你给了我足够的勇气,谢你......谢我遇见了你”
祁佑辰缓缓扬起的唇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在沐初棠还没弄明白这是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时,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腰,低首覆上了她的红唇。
刹那之间,清醇悠长的檀香气息充斥口鼻,他很温柔,沐初棠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轻轻的闭上了眼。
两人之间充斥着对方的气息,感知对方的炙热,心脏仿佛要破膛而出。
周身飘落的花瓣雨令人心醉,而这份决堤而出的感情更令人沉溺。
竖日,刮起了北风,窗户外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城南的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来的猝不及防。
沐初棠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有些庆幸今年早早换上了冬衣,即使这样,手只要一伸出来就冻得直哆嗦。
继续加快脚步,她要去城南后街的琉璃铺子给李轩舟的儿子买百岁之礼,请柬已经收到了,沐初棠扬起了唇角,没想到她们三人竟是李轩舟这个榆木脑袋先成婚生子。
走着走着,沐初棠忽然顿住了脚步,这条路她熟悉,前些日子还过来了,前面便是迢迢戏院,她在犹豫是否过去与姚馆主打个招呼。
顿时,迢迢戏院门口闪身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发现沐初棠,径直进了戏院。
沐初棠顿在原地瞪圆了眼睛,“絮娘?她这么快就到京城了?不是说还得几天的路程吗?”不禁抱怨,“这絮娘也真是,来京城了也不知先与我会合,倒是先跑到戏院了”
沐初棠迈动脚步,要追上絮娘,可下一刻,她再次呆滞在原地。
只见车水马龙的戏院门口,停下了一个普通样式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妇人,即使带着面纱,沐初棠也一眼认出这女人是谁?
沐初棠蹙眉,凝视着薛凝前瞻后顾的进了戏院,她轻咬下唇,跟了上去。
戏院的三楼,不同于楼下的热闹非凡,安静清雅,右手最里面的包厢内,寂静的过了头,有些压抑,香炉内的安神香阵阵,也难掩薛凝满脸的惊愕。
“你没死?”薛凝神色冷凝,随后,冷笑,“选择在这时候回来,是嫌自己命大了?”
絮娘神色平静,“我儿子呢?”
薛凝挑衅,“早扔了”
絮娘忍下心里的那份难过,“你就不怕有报应?现在你已经没有可以威胁我的筹码,不怕我找国公爷揭发你?”
薛凝脸上完全没有被威胁的惧意,哂笑,“你要是能揭发,早就回来揭发了,何苦等了近二十年?别忘了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孩子也是你扔的,就算老爷知道了,我顶多是个受害者”
望着絮娘脸色逐渐惨白,薛凝笑的更加得意,“你藏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回来,不会只想看看我有没有被天打雷劈?”
薛凝摊开双手,“看吧,我如今很好,整个国公府都是我的,早就说了我不相信报应”
絮娘恨道:“对于那个女婴,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
闻言,薛凝静静的看着她,眼中闪现出意味不明的汹涌,语气决绝,“当时我的处境很艰难,生个女婴注定是留不住的,若是让我们两人一起受苦,何不让她成全我?你也是女人,你难道还不懂吗?”
“可你是个母亲!她是你的亲生女儿!”絮娘失声吼道
“我只有一个女儿叫沈樘忆,而当年生下的是个男婴,叫沈渊之,絮娘,可不要记错了”
望着她眼里的狠绝,絮娘眼中又是可恶又是可悲,终是一声轻叹,“收手吧,难道让她对你深痛恶觉你才满意?”
“什么意思?”
“当年的女婴没死”
薛凝瞬间错愕,随即痛斥,“我不是让你把她掐死吗?”
絮娘并没有回她,悲悯的望着她各种神情切换。
顷刻,薛凝心虚的问道:“那个、那个女婴如今身在何处?算算年龄,也接近双十了”
絮娘似乎觉得她丧心病狂到无药可救,警告:“最后一次警告你,收手吧,若你再对沐初棠动歪心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多说无益,絮娘起身离开,此时她的手臂被薛凝紧紧的抓住,神色有些慌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跟沐初棠那个贱人又有什么关系?”
絮娘嫌恶的抽出手臂,“多行不义必自毙”
只扔下这一句话便挥袖离开。
此时此刻,城南官道行人无数,皆猫着腰裹紧外衣脚步匆忙,唯有一窈窕纤长的身影脚步凌乱,漫无目的,带着逃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