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尽是荒芜贫瘠的沙漠风光,SUV后座西装笔挺的男人眉宇骤一蹙,再次确认道,
“你刚说,薛凛想要我探监?”
“是,今早监狱长传来的消息。二少爷希望您下周一能去探监。”
…
男人总算一改闭目养神的作态,睁眼时一双同样是琥珀色的眸子少了几分薛凛的侵略性,只让人觉得深冷看不透,
“这是转性了?当初把自己弄进去,可是铁了心谁也不见。”
电话那头的秘书闻言也不敢附和,只机械地道,
“周一早上原定和西沤交易,您看需要推后吗?”
“推吧。”
男人不带犹豫,思索间又补充道,
“另外这件事先不要让家里知道,周一中午和国防的人约个饭遮掩过去。”
“是。”
秘书应下,随即又开始赘述其他行程信息。
男人再未闭目,只偏头望向窗外的黄沙碧天,意间转动着名指上的戒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监狱里的人都知道,薛凛能“称霸”不止是因为绝对的个人实力,还有那摆在台面上绝对够硬的后台。
就像谢钰听见薛凛名字时的第一反应——姓薛,做军火的。
这不是一家独大能形容的。私有企业坐拥全球市场,背靠国家拥有独立科研技术,暗里制衡灰黑产业,同时还能为国家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简而言之,大家都默认用一句“做军火的”概括了。
至于薛凛这种生在“罗马中心”的人是怎么把自己混到重监的,恐怕真正清楚的只有薛家。
周一早上八点半,铁门吱呀一声开启,伴随狱警的示意,
“出来吧,探监。”
如今因为薛凛的易感期方炝一众人都换了房,牢房中只剩他一人浑不在意地应了声。
跟着出门时薛凛也所谓其他人隔着铁门毫不掩饰地打量,只跟在狱警身后闲闲道,
“Sir,今天探监的有多少人?”
“你问这个干嘛?”
薛凛自然感受到狱警狐疑的目光。他只当没看见,一扬下巴还顺便和路过房的兄弟们打着招呼,直接换了个方式问道,
“我只想问,谢钰他探吗?”
两人那些狠事儿闹得监狱中人尽皆知,薛凛问一嘴谢钰倒也正常。狱警全当看戏,回过头应了声,
“探。就为了那个自残倾向,便宜他了。”
薛凛闻言点了下头,两手插着兜懒懒道,
“Sir,我想挨着他坐。”
…
论起来薛凛也算监狱中的“老人”了,但这实打实是他第一次来到这所谓的“探监室”——
可供四个囚犯探监的封闭式房间,门口两位执枪狱警看守。白炽灯下座位和座位之间隔着一堵薄墙,但只要将座椅往后一靠便能将旁看个清晰。和外界也需电话沟通,就隔了一道铁网“面对面”。
铁网的缝隙小,但想碰一下指尖什么的也容易,算是和外界仅有的肢体接触机会。
当然,薛凛也不怎么想和薛泽有接触。
“不坐吗?”
薛泽声线比薛凛还要低些,不怒自威,就连抬眼一瞥都透着审视的味道。
薛凛闻声一耸肩,走上前一拉椅子坐下,靠着椅背朝铁网对面的男人一扬下巴,好似他们兄弟根本不是三年未见,径直开口道,
“哥,这几年A省刑侦大队,你知道些什么事儿吗?”
薛泽闻言神色未动,余光一扫薛凛那边在门口执枪看守的狱警,淡淡道,
“三年没见,叫我来就为了这个?”
“他们听不见。”薛凛自然知道薛泽在看什么,反正现在谢钰没来,也就闲聊道,
“所谓,我就问问。另外叫你来没别的意思,我在这儿过得特好。你怎么样,嫂子她……”
“看来你是真打算在这儿过一辈子了?”
薛泽指尖停止转动戒指的动作,对上薛凛的目光打断得冷漠。
易感期躁动的琥珀薛泽自然也闻得到,眉间一蹙正欲开口,不想身后脚步声响起,交谈声适时传入耳中,
“阿姨,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我想你和他聊聊对他会有好处的。”
“谢钰他情况是不是很严重?是不是……”
“你别担心,已经控制住了。”
…
随着女人落座在薛泽旁边,一时间兄弟俩虽面不改色,但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神色急切焦虑,风韵犹存的女性Oga。
她面庞姣好甚至显得美艳,一身长裙和针织外套更显温柔。搭配上脸侧几点泪痕和不加遮掩的悲伤,应是我见犹怜才对,却总让薛凛觉得有些说不上的怪异。
所以,这是谢钰的妈妈?
薛凛悄然收回余光,可还不待他和薛泽继续交谈,隐约的手铐叮铃声和尖锐的百合信息素便猝然闯入。
这一回,饶是薛泽也再没忍住地一蹙眉。
都是Apha,他自然嗅到了百合中那法抹去的琥珀味道。薛凛,他的弟弟……竟然把一个Apha标记了?!
谢钰走得很慢。
为了防止他再次自残,这对手铐他已经戴了将近一周。可论他如何向那该死的医生阐述自己已经稳定,都法阻止这场荒谬至极的探监——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就在十米外的房间等着自己,谢钰胃部就一抽一抽得疼。
可事实上情况比他想得还要糟糕。谢钰嗅到了琥珀的味道……薛凛也在。
“进去吧,你有半个小时。”
谢钰脚步一顿,随着狱警话落,探监室一时针落可闻。
谢钰垂着眸未动,长达一个多月的易感期让他脸色愈发苍白。薛凛往椅背一靠侧过身肆忌惮地打量着人,却忽视了薛泽在看见谢钰时愈发锁紧的眉头。
另一边女人身旁嘱咐的医生适时退开,僵持的数秒后倒是她当先打破了沉默,
“小钰!”
…
薛凛看见了,谢钰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他们这类人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但谢钰冷峻中透露出的厌恶还是太明显了些。
或许事情比想象中有趣。
薛凛自认猜得没,这是谢钰的秘密:他憎恶自己母亲的同时,还在恐惧。
可他薛凛记得谢钰是亲手刮了他爸,怎么和母亲的关系也差到这个地步?
“我要出去。”
“这是强制性治疗。”
谢钰后退的动作被身后执枪的狱警拦截,彻底断了退路。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女人隔着铁网急切地站起身,满目泪光地唤着,
“小钰,你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就和我说说话,说一会儿。”
…
两相压迫下手铐声再度响起,谢钰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座位,自始至终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向压迫感极强的兄弟俩。
直到谢钰垂眸落座,薛凛总算收回目光望向薛泽,却见他哥竟鲜少地正偏头打量那位哭哭啼啼的母亲。薛凛不禁一挑眉伸手一勾铁丝,在薛泽望向自己时用口型道,
“认识他们?”
薛泽也不避讳,干脆开口道,
“你叫我就为了这个?”就为了看这场戏。
“嗯。”薛凛应了声,调整身形故意将椅子往后一拉,是正好能瞥见谢钰和那女人的角度,话却是对薛泽说的,
“你肯定知道什么。改天告诉我,我想听。”
这是薛凛落下的最后一句,随着旁边女人的哭声传来,兄弟俩不约而同再度陷入沉默。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过得不好?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永远……”
“是吗?”
不同于先前的应激,当和女人只有一“网”之隔时谢钰似乎冷静了下来。
他径直断了女人满含爱意的话语,自进入房间以来第一次抬眼望向母亲的面庞。在撞见那梨花带雨见者落泪的面容时,一双凤眸不同于往日的凶狠,只是毫感情地冷声道,
“你想笑就笑,不用在我面前装。”
“你说什么?”女人闻言眼泪掉得几乎连成了串儿,将椅子又拉近了些泣道,
“你是我儿子,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的儿子。谢钰,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你儿子生下来就没心,只想让你们死。”
…
谢钰的话当真太冷,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锋不留余力地插向脆弱的母亲,连女人一旁的医生听着都蹙了眉,恨不得骂一声丧尽天良。
不过另一边的兄弟俩却好似“习以为常”。薛泽泰然自若地低头回复着消息,薛凛甚至饶有兴味地勾了嘴角,好似谢钰攻击的根本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探监室再度陷入诡异的“寂静”,女人的抽泣让闭塞阴冷的空间显得愈发窒息。
谢钰就这么冷冷看着铁网相隔的母亲泪如雨下,扫过她身上厚重的针织外套,直到视线凝在女人微微抽动的唇瓣——
“你不是想听听我在监狱过得怎么样吗?”
谢钰终于再度开口了,只是语气中透着嫌恶和一丝奇异的挑衅。
不待自己母亲接过话,谢钰在对上她目光的刹那嘴角一勾,桌下被铐着的双手握紧成拳,径直道,
“你就算贴了信息素阻隔也感觉得到吧?我的易感期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来的第一天我就被铐在床头,被踩着鸡巴在所有人面前高潮。”
“小钰!…”
随着女人一声惊呼,薛泽也终于抬头瞥向自家弟弟,连带薛凛嘴角的弧度也收了。谢钰却好似根本察觉不到外界,继续道,
“我和很多人打架,烂肉扣了又长。后来我被关了禁闭,被人灌药,哦对了,用精液灌的。没饭吃,每天都被淋尿,灌精……”
谢钰绝对疯了。
用平静又挑衅的语言说着惊世骇俗的话,只有桌底下握紧成全的双手发颤着,带起手铐细微的声响。
那一瞬间薛凛蹙眉间猛得直起身。百合的躁动他感知得最清楚,本能地抬手就想覆上谢钰的后颈,像上回一样释放信息素安抚——就好像谢钰口中每一件事儿都不是他干的一样。
只是薛凛即将动作的一瞬余光和薛泽警告的目光撞在一处,在薛泽微不可见的摇头示意下,薛凛还是强压下了冲动。
另一边,女人减弱的哭声和抽动愈发频繁的唇瓣似乎极大地刺激了谢钰。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百合在空气中肆意绽放的同时嘴角勾得愈发猖獗,两颗虎牙尖尖有如饮人血,偏过头展示着自己的脖颈,连语速都透着些诡异的急促,
“妈,我真的过得好惨。你看到了吧,我被标记,被人狠狠咬穿腺体刻上记号。我现在可是属于别人的Apha…哦不对,我是属于监狱里所有人的Apha。我和他们打架,能伤一个是一个。他们就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划我,捅我,哦对了,还轮我。你知道公交车的,所有人的鸡巴都能插我嘴里和屁眼里。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三个人,五个人,十个人。他们争先恐后地射满我,看着我在精液中哭着爬,就算脱肛了也拽回去继续操。把我当做公用坐便器……”
他妈的满嘴喷粪。
薛凛死死盯着谢钰恨不得用视线将人捅穿,连带身体在压抑下不自觉紧绷,可还是没阻止谢钰愈发离谱的胡言。
女人在谢钰一句句惊世震俗的话语中彻底失声,从谢钰自述的身体伤害,到轮奸公用精盆。偏偏随着谢钰语速不断加快,挑衅的意味让人分不清是彻底崩溃还是堕落——
直到女人泄露轻轻一声。
那是很微妙的声音,像哭像笑,像叹气也像…满足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