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没有生活可言。它就像一台枯燥乏味的机器,由一枚枚生锈的铁钉拼凑成,运转不停让人抓狂。
而谢钰就是其中一枚自我放弃的铁钉,他找不到自己的意义——
自从那天见了母亲一面,好像一切变了。
从前他迫切地想要活下去,就像是证明着什么。可到如今谢钰才发现,自己竭尽全力的“活着”也不过是女人快乐的源泉……那他活着还能为了什么,自己吗?
别逗了,自己早他妈该死了。
咚咚。
清脆的两声敲门总算将谢钰从思绪漩涡中拉出,余光一瞥门外的Bta医生,全当没看见。
“谢钰,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按照规定你明天就该回禁闭室了。”
那Bta似乎早料到谢钰的态度,自顾自说着,走进时顺手带上了房门,
“你…想跟我聊聊吗?”
不想。
但谢钰没说出口,任由医生的脚步走向自己病床。
毕竟生活已经乏味望至此,他并不介意有个会喘气的给自己制造些声响。
只是那医生似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拉了个椅子就坐到床边,下一秒竟放下了隔绝视线的白色纱帘,制造了个相对幽闭的空间,又道,
“谢钰,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执意的治疗方向了,给你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真的抱歉。”
这回谢钰总算有了反应,偏头望向旁边垂着眸的Bta,淡淡道,
“没关系。”
“谢钰……”
果然,那医生一双柳叶眼亮了瞬,望向自己时都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惊喜。
谢钰嘴角勾了个不屑的弧度,赶在他开口前道,
“你觉得可能吗,庸医?”
医生沉默了。谢钰承认自己挺聊的,但他就是享受看见Bta气馁地低下头,一副难堪尴尬的蠢样儿——
毕竟没有人说道歉了就该原谅吧?
都是因为这个医生的一意孤行,不然自己建设起来的堡垒也不会在母亲面前轰然倒塌,还有自己承受的所有痛苦……难道就值他一句道歉吗?
当然不止是道歉没有意义,自己原不原谅也没有意义。
他只是个囚犯。
那一刻谢钰只觉聊透顶,索性像是对猎物的不屑般用指尖勾了下医生的下巴,道得轻蔑,
“滚吧,我看见你就烦。”
“…谢钰,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想那医生似是坚持般望向自己,视“驱逐”道,
“这是我至今发生的最大‘事故’。为了补偿你,我向上面申请了你可以在病房多住一周进行观察,你现在不用回禁闭室。另外我还给你带了这个,我想你会喜欢。”
说着,医生从口袋径直掏了一小捆烟放在床边小架,还附带一盒火柴。
谢钰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拉纱帘了。
一个监狱医生,公然“补偿性”地给囚犯发烟这种控制品——
不得不说,或许谢钰之前看了,这个Bta并不像看起来那样“乖”。
只是他冒着风险给毫根基的自己送烟,至少目前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真愧疚,要么…对自己有感觉。
虽然这样说俗套了点,但大差不差吧。
“你,应该抽烟吧?”
医生的声音透了些不确定。
“嗯。”谢钰也懒得装,径直伸手从桌上拿了根叼在嘴里。
垂眸间火柴一擦,谢钰一手拢火一边嗅着太久未闻的尼古丁味,甩灭火柴往桌上一扔——
击喉感一路刺激向肺叶,是谢钰这些天难得的一刻放松。
他甚至指尖连烟都懒得夹,就这样用唇瓣叼着。同时眼尾扫向旁边不曾离去公然“包庇”的医生,道得含糊,
“还不走吗?”
“我……”
Bta还想说什么,但谢钰此刻所有的耐心都落在燃烧的烟丝上,他是真一句都不想听。动作比思绪先行一步,干脆一伸手掐住了医生的双颊,将他所有话都堵了个干净,
“闭嘴,快滚吧。”
谢钰的动作不算温柔,至少足够Bta有些许吃痛地蹙紧眉,连带双眼也微眯着。平时溪水般平和的人此刻就像只纯情脆弱的小白兔,还伴随轻轻的抽气声。
谢钰瞥见他哪怕这副模样都不曾动身,心下不禁有了猜测——
毕竟一切都聊至极,谢钰没理由拒绝一个“上赶着”凑上来的猎物。
索性,谢钰收回目光望着烟雾升腾和纱帘缠绕,同时另只手一松医生的双颊,指尖沿着他脖颈一路下滑来到衣服下摆,似调情般指尖往里一探,在医生没有阻止的情况下滑向小腹摩挲。
“嗯…谢钰,我不是这个意思…”
Bta的手总算握住了自己手腕,但说真的,那算不上阻挠。
就像一个人感觉上来后的欲拒还迎,三分真七分假,一边躲避抚摸又一边不想让自己的手心退出——
挺别扭的,不是谢钰喜欢的那卦。他还是更喜欢直接发骚的,有什么说什么,想干就干,省事儿。
心下如此想着,谢钰也没搭医生的话。一边吐烟一边依着经验,指尖径直往上一摸,控制力度掐上Bta软糯的乳尖,指腹找着角度便是一碾。
“哈啊…谢钰…”
“你,你易感期刚刚平息,低落或者有需要也是正常的…但我…”
谢钰动作不停,听着医生喘息渐重的声儿,另只手总算接过了唇边的香烟,偏过头道得淡,
“我还好。医生呢,想要吗?”
“我…嗯哼…”
用不着回答了,答案一目了然。
谢钰承认,这副画面还挺刺激的。
自己的左手就在白大褂下游走挑逗,揉得纯情的Bta紧张惶恐又情难自禁,喘息扭动间和欲望做着斗争,禁欲也撩拨。
谢钰就这样静静欣赏着,抬手又抽了口烟,指尖顺势滑向Bta另一边乳头轻轻揪起,熟练得像把玩玩具般,用指腹摩挲乳尖直到它发硬发烫。
很矛盾,他面表情得像对待一个物品,可指尖温柔的力度又像个轻佻的情人——
“嗯啊…别揉了,我…”
医生又是一声拒绝,但这回谢钰指尖竟当真一停,暂时结束了这场情热的“游戏”。
谢钰一扫Bta凌乱得就差扯掉的白大褂,掌心向上从衣领探出,似是亲昵地停留在医生后颈轻轻一摸,突兀地问了句,
“你是处吗?”
“什…什么?”
谢钰收回目光,侧过身将燃尽的烟头摁灭在床头柜,声线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是处的话就算了,别继续了。”
…
谢钰的意思很明了。
他不和处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用多说。Bta当然可以选择走,谢钰所谓。
总而言之自己此刻的精神状态不算好,也确实很久没操人打炮了。能发泄他自然乐得,但谢钰还是喜欢你情我愿的。
他不是薛凛,他不好强制那口。
“我…不是。”
好吧,还是挺出乎意料的。
就算谢钰看得出医生想要,但当他攥住自己手腕一垂眸,直白表达肯定时自己还是有些吃惊——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话说到这儿了,些微的讶异后谢钰也懒得周旋。
他揽着Bta脖颈的手一松,探出衣摆随手将凌乱的白大褂往旁一拽,道得直接,
“那上来吧,选个你喜欢的姿势。”
…
不同于医务室的旖旎荒诞。明明是重见亲人的探监室,此刻却连空气都格外沉重。
隔着铁网“遥遥相望”,薛凛先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探监室的“常客”。连着两周,都要来见薛泽这张臭脸。
薛泽气压极低,幽深的目光近乎一寸寸审视着自家弟弟。良久,终于开口道,
“你和他是在玩什么互相标记的游戏吗?”
…
薛凛清楚上次谢钰标记留下的信息素还不曾消散。只是吧,“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反感是假的,但也确实谈不上特别排斥——
毕竟那人身上也有自己的味道,最差也是打平。
“不说话是哑了吗?”
“谈不上玩吧。”薛凛胳膊往后一搭,一抬眼皮闲闲睨了他哥一眼,道得轻巧,
“走路边被一只发疯的狗咬了口,过几天味道就散了。”
薛泽没再说话。兄弟俩对视间一个想将对方看穿,一个所忌惮的样子是毫不在乎。
直到薛泽垂眸看向消息不停的手机,冷声道,
“你最好是。”
不然呢?还能是怎样?
不过薛凛也懒得就这个问题和他哥讨论,往前一靠指骨敲了下桌面,转口道,
“你今天来不是讲故事的吗?你倒是说啊。”
薛泽没吭声,直到将手上的消息发送出去后方抬了头,沉声道,
“本来是想讲故事的,但既然你都让他标记了,这故事也轮不到我讲了吧。你可以自己问他。”
“我操你…”
“不过有一件趣事倒是可以和你分享。”
薛凛被薛泽这圈绕得烦,“他妈有话就说。”
也不知是什么趣事,惹得薛泽嘴角一勾,道得饶有兴味,
“那天探监结束,我送了那女人回家……”
一周前,私家车平稳地行驶在去往郊区的路上。
挡板升起隔绝了后座和司机的视野。薛泽坐在右侧,从小冰箱中拿了瓶白葡萄酒,似是随口道,
“夫人喝点吗?我想酒精应该有些帮助。”
女人犹在一旁抹着眼角残留的湿润,闻言轻轻点了头,
“谢谢您了。”
“小事。”
薛泽将倒好的酒杯一递。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一向平稳的私家车遇上转弯难得带了些作用力,女人接酒时薛泽手上也没拿稳,堪堪撒了片酒渍落在她的针织外套。
“啊…”
随着女人一声轻呼,薛泽连忙将酒杯往小桌一放,抽出手帕道,
“抱歉,司机是新来的,惊扰了。”
“没事没事,是我没拿稳。”
女人赶忙道着,伸手正想接过手帕,却不想薛泽竟当先拉了下自己袖口,试图将手帕覆上擦拭——
“…先生!”
不过一瞬间,女人用极快的速度将袖口拉下,也不顾冰凉的酒液沾染大片衣料。
顷刻间,薛泽动作也明显一顿。不过很快他好似反应过来失礼,将手帕递给女人道,
“抱歉,失礼了。”
“…不不,是我紧张了。”
只是女人接过手帕后并未再撩起衣袖擦拭,只是别过手潦草地在糊弄几下。
薛泽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下也愈发肯定了先前瞥到的一幕——
哪怕只是一截皮肤,但纤细手腕上层层叠叠的伤口绝对不是作假。
那不是自尽留下的痕迹,倒更像是许久之前遭受过的虐待,密密麻麻全是刀口。至于旧伤上新的红痕倒像鞭子抽出来的,这个尚还在薛泽的理解范围之内。
另外还有一点……
薛泽用余光注意着女人慌张未平的神情,试图从中看出几分吃痛,毕竟那冰凉的液体还含了些酒精。
奈何,除了慌乱再其他。她就像是…痛感极其不明显。
“说完了?”
薛凛接过话,垂眸间蹙起的眉头显得凶。
“嗯,”薛泽依旧是那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没什么想说的吗?”
“…操。”
良久,薛凛只是骂了声。
这确实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儿,但如果深思下去,背后的信息量简直可以说是骇人。
如果女人腕侧上残留的都是刀口,那身上又会是什么样?所以说谢钰刀了他爸,是不是就像pyat的复仇?那是为了他妈妈,还是…他自己?
如果女人当真痛感不明显,那这些“虐待”于她而言或许不过游戏。最关键的是她也获乐于谢钰的苦难,偏偏S级Apha超强的自愈力是能做到身上不留疤的……
如果真是这样,简直用“毛骨悚然”形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