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还是想试试。趁着体内的“野兽”还在,试试尽力一搏下能否了结谢钰的心愿。
咔。
“快,拦住他!!”
当束缚身体的铁链解开之时,薛凛猛地发力撞开身前狱警,直直就朝林骸的方向冲去——
“我劝你别不识好歹。”
男人的低音在办公室回荡,语气尽是不屑。
林骸依旧维持着翘腿的姿势,手上早有预备地拉开沙发边的小柜。随着保险栓传来一声“扣”,下一秒,却见幽深的枪口径直对准了薛凛的眉心!
薛凛不怕死,但也不愿在绝对劣势下白白送命。
人格尚存的理智拉住了近乎“扑食攻击”的动作,身形猛然一顿的瞬间,他粗喘着死死盯着林骸轻蔑的目光,听他嗤笑道,
“行了薛凛,看在今天的表演很精彩,我心情不。既然已经答应放你们走了,就别再挑衅我。”
“还是说……”
林骸见薛凛眯眼间仍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干脆将枪口方向一转,对准了地毯上战栗不止的谢钰,
“你想要这样的结果?”
又是用谢钰威胁,可偏偏每回都屡试不爽!薛凛承认自己胆怯了,他冲动下没想到林骸手上有枪。
事到如今,他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一眼谢钰,更一步都不敢向前。唯有身形一动,用自己的身体再次将人死死挡在身后。
琥珀色的眼睛微眯着,薛凛将口中鲜血再度吞咽入肚,用嘶哑至极的声音勉强道,
“送他…去医务室。”
“医务室?”
林骸枪口不曾放下。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笑间扫了眼站在对面愣怔的医生,话却是对薛凛说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他和黎医生有任何接触。”
…
是不想,但薛凛分得清轻重。论自己如何厌恶那个Bta,至少他当真会给谢钰用药。
自上回从办公室“逃脱”,在没有医治的情况下谢钰后腰的伤反复了太久,更何况是如今这般,这人身上几乎连一块好肉都没有!
薛凛清楚,自己和林骸的“商量”异于得寸进尺“与虎谋皮”。但他没有选择了。就算今天自己出不去这个房间,只要能换谢钰得到医治——
“别贪心不足了薛凛,规则中没有医务室这个条件。”
林骸的笑语打断了薛凛的思绪,也将他仅剩的希冀彻底踩碎。
双手顷刻握紧成全,可还不待薛凛再度开口,只见林骸嘴角一勾悠悠道,
“行了。我现在给你三十秒,将地上那条烂狗想办法弄走。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多待一秒,我不介意再给你多打一管多巴胺继续游戏。”
没有医治,没有药物。这于谢钰的生命何尝不是一场新的赌博游戏?
“一,二,三……”
恶魔催命的计时已然响彻房间。薛凛知道林骸没开玩笑,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没有选择了。
薛凛转身的瞬间,枪口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瞄准。
谢钰不曾闭眼,但凤眸失神翕动间早不见丝毫光亮,薛凛移开目光不敢再对视。他于计时中冲向人,可所有动作在撞见谢钰身后的一片触目惊心时顷刻一滞!
红透的后穴在收缩间根本合不拢。蜷缩的身体每痉挛抽动一下,后穴便又有源源不断的液体流淌而出。
汁液,尿液,精液,鲜血……随着他细微的抽气呼吸,红白一片不断汩汩而下,将那小块地毯淋得湿透成缕缕。
谢钰…
安慰呼唤的话好像化作了喉间的鲜血,堵塞着硬是道不出一个字。
“十三。”
林骸的计时仍在继续。薛凛强迫自己压下所有药物遗留的暴戾,不敢再看自己一手造就的惨状,也视旁边虎视眈眈警戒的狱警。
俯身间,微弱的百合气息混着冲鼻的血腥味儿直冲清明!薛凛咬着牙,伸手时甚至需再思考如何避开伤口——
痕痕道道层叠交。太多了,没有意义了。
薛凛右手搂过谢钰皮伤肉绽的肩头,左手强硬地揽过他疼痛下并拢打颤的膝弯。
“嗯…”
身体在地毯上拖动的一瞬,谢钰连吃痛的声音都再难听清。直到身体腾空被打横抱起的一瞬,小腿才再次应激得抽搐一弹。
除此之外,再反应。
“十七。”
林骸说的没,谢钰现在的确就是“一条烂狗”,烂到不能再烂了。
将人抱起来的瞬间薛凛动作一顿,竭力建设的心理防线还是险些坍塌!不知道是不是觉,浅浅呼吸拂过自己颈侧,薛凛总觉进气比出气少……
掌心被血色糊得黏腻,后穴就着抱起腾空的姿势还在往下淌着液体。淅淅沥沥,红的白的,每走一步便滴滴陷入地毯,留下一道骇心动目的血渍!
“二十。”
舌尖先前被咬出的伤口还在渗血。体内被关起的野兽仍躁动不安,奈下薛凛干脆又用牙尖顶住了伤口,利用剧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每走一步,周身围拢的狱警便跟着移动些许。此刻薛凛全然顾不上许多了,直到经过医生时脚步一顿,将怀中人轻轻往上一颠的同时调整姿势,用最快的速度腾出左手扯住了他白大褂的衣领,顺势往下一拽——
“你…!”
医生本还在望着近在身侧的谢钰发呆,惊异下话未说完,便见薛凛将从自己身上拽下的白大褂径直一甩盖在了谢钰身上,随即迅速揽回人膝弯,稳稳接住。
“二十五。”
…
没办法,谢钰身上的狱服碎得已经不能看了。
薛凛清楚今天的“游戏”对他是怎样的打击,如果再这副模样出去被更多人瞧见,也许谢钰真的就“救”不回来了。
白大褂不是自己为他找的“遮羞布”。薛凛只是想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站在谢钰的角度,为他拼回些最在意的尊严。
“二十八。”
恍惚间,薛凛只觉自己正被一群群饥饿的豺狗包围。他们冷眼旁观,也躁动不安。似乎都在等待着自己倒下的那刻,撕咬进食。
人会在此刻搭上一把手。薛凛只得调整姿势,勉强用肘部摁下门把,径自用身体将木门撞开——
吱。
天色已晚,走廊被一盏盏白炽灯点亮。铁杆之外,高墙之中,一切都停留在蓝与黑的交界处,沉沉而黏稠。
初春的冷风穿透层层桎梏刮向皮肉,将血气和淫靡的味道卷起又吹散。薛凛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察觉到臂弯中的谢钰也轻轻一颤。
刺骨的寒凉中他们早已力也法再挣。身体在这一刻被抽干冻僵,灵魂的一部分好像被晚风剜去剥夺……又有什么重新归位。
他们暇去分辨。他们只是同步地望向被铁杆分割成一块块的天空,竭力呼吸,让冰冷的空气填充紧缩的肺部。活着。
“三十。”
“行了,今天的娱乐活动就到这儿吧,你们几个把人押回牢房。要是再闹,直接电击。”
顶在后腰的电击棍不曾放下,口中渗出的鲜血被不断吞咽入肚。舌尖,断牙,喉管,每一处皆是难捱的疼痛。
除此之外,体内被薛凛强制封锁的野兽还在叫嚣。药效的时间未到,它似乎不满宿主的暴力关押,在弥留之际疯狂挣扎着,将薛凛心脏牵扯得一阵阵失频跳跃,头痛欲裂。
…
尽管如此,薛凛还是不敢有丝毫地怠慢停留。他逼迫着自己走快些,再走快些——
谢钰身上铺着的白大褂在一点点染色,变红。
后穴不断流落的鲜红和精液湿了薛凛的衣裤,也在电梯中心留下一小滩动心怵目的血迹。
直到电梯门重新打开的瞬间,薛凛掌心卷着白色布料轻轻一动,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小心地覆在谢钰后穴的位置,轻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