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

许慕清讥讽一笑，看着萧弋几近盛怒，拿起桌上的茶具，刚才的那个被萧弋打碎了，确定手中的是他的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站在灯下，整个人几乎白得反光。

浓黑的狼尾被他半扎在脑后，长睫深尾，五官虽是清艳，却也多了几分凌厉。

他恶意地眯了眯眼，全不在意身上的淤痕，咧开嘴，像是在看一条落水狗：“怎么了？这么生气？”

仅仅两句，便惹得萧弋几欲暴走，甚至忍不住龇开了牙，秦乐清晰地看清了萧弋比旁人锋利些许的犬齿，那人一贯霸道横行，最禁不得挑衅，眼看准备朝秦乐逼近，似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

若是许慕清再刺激他，怕是又要发一顿疯。

秦乐反应极快，身上虽起了些寒毛，却还是主动上前一步，不敢看萧弋的眼睛，便看着对方的鼻梁，还未等萧弋开口，他含着泪，神情木讷，像是心伤难抑：“你从来只当我是婊子。”

“也许我天生就是贱货，被你们这样对待……还是……”

边说着，边垂下眼泪，他注意到了萧弋陡然僵硬的表情，那人声色莫名急躁，“还是什么？”

昨晚才同许慕清说只喜欢他，现下那人正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他自然不敢说喜欢。

他垂下眼，看着地面。

“我只是你们茶余饭后可以肆意消遣的母狗，对吗？许慕清，你为什么……为什么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对他说，你是怎么把我当成婊子操？我是贱货，可我也有心，你们不能……不能一次又一次的……”

“这样羞辱我。”

萧弋低着头，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这才抬头，眼角垂泪，似被伤到了极致，“没有人会这样，对待他的伴侣。”

他没说喜欢，但满眼只有萧弋，萧弋自然是发现了，可表情却十分古怪，极为不自然，绿眸看起来虽有些不耐烦，可耳垂微红，似是心虚。

但听到他说伴侣二字，又猛地抬起头，歪了歪脑袋，剑眉紧皱，像是怀疑自己听了。

此刻，萧弋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愤怒了，更没有心思与旁人争执。

那人眉眼低垂，比秦乐高了一整个头，身姿挺拔，只得俯下身子，哪里还见半点刚才强横霸道的模样，语气虽仍然生硬，但对于萧弋来说，真算得上是极为难得的温和了。

“没有当你是母狗，你也不是婊子。”

上一秒还暴跳如雷的人，下一秒却这番情态，许慕清几乎不可置信地睁圆了双目。

秦乐满眼是萧弋，但不知是羞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每当他对上萧弋的绿眼睛，总是很快闪躲。

“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虽是这么说，可眼中分明连半点泪水都没有了，且声音听起来倒是未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似是羞得连看都不敢看萧弋了。

萧弋心跳得极快，连呼吸都莫名紧促，偏偏许慕清在这里，也不太好发作，又想起刚刚秦乐的话，生生忍住了。

可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那人的下巴，偏着脑袋，细细观察，这副娇嗔又欲迎还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