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夫妇回家的时候,刚碰上竹月裁缝铺上门送衣服的管事。
姚丽娜身体餍足,心情也好,站在门口跟处理好事情要离去的女管事说话。
我的礼服可得要你们温老板上心,她说着话,又紧了紧挽在丈夫臂肘见的手,笑得一派幸福模样,到时候必得叫我在老爷寿宴上艳冠群芳。
陈太太的事情我们老板最是上心了,这几日有旁的生意都排到后头去了,全心全意要先将您的衣服做做好的。女管事在这些豪门富户家行走,最晓得怎么将场面上的话说漂亮。
姚丽娜听了自然是掩嘴笑得开怀,要小眠代她将人送到家门口。
陈石生在生意场上几十年,对这些迎来送往之事早已习惯,今天却有些不易察觉的不耐,从门打开的那刻起,人还未迈进家门,眼睛先投进屋内,寻找着那个娇俏的身影,想像如第一次见面时,小姑娘撵着裙摆奔过来,甜甜地喊一声姑父。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入了魔障,是从老友处听了那些骇俗的话开始,还是从晚上那个糜丽的梦境之后,那些被克制的念想犹如洪水猛兽,吞噬了名为理智的牢笼。
不由自主就会回想起老友的那些话。
这人上了年纪,就喜欢那些年轻好颜色的女孩,鲜嫩嫩地,像一朵朵含着露水的娇花,更别说养在家里自小伺弄长大的,伏在她身上,感觉自己像回到了盛年之时。
陈石生走进屋内,没有看见人影,佯作清咳了两声,状若意地问:家里两个孩子怎么都没在。
姚丽娜以为他在关心儿子,应道:你不在家,顺中应当去公司看生意去了罢。说完也觉得屋子里安静异常,习惯性喊了两声棠棠,棠棠···
没有得到应声,送客回来的小眠听到忙迎过来替人解释:太太,棠棠这两日身体有些不舒服,多躺了会,没来得及出来伺候。
姚丽娜不是那种刻薄下人的主家,听此也没多言,只又问道:顺中和姚臻呢?
表小姐在房间里,少爷···小眠支吾了片刻,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措辞给陈顺中在父母面前遮掩,从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陈顺中会事先交代两个丫鬟与他打配合,但这次,少爷出去两天都没有回家,她不清楚状况,也怕说话届时穿帮,只含糊回了句,少爷出去了。
姚丽娜接过话头忙跟着美言:你看我说的,顺中这孩子最是勤勉,定是一大早的就去公司了。
陈石生却一眼就明了,挪开姚丽娜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跟着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声音一贯沉稳,没有拔高音量,也没有任何情绪,却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形压力,小眠低下头惴惴不安,好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前天下午。
半响没有声音,姚丽娜看着丈夫平静的面容,知道其下正在酝酿着怒火,小心翼翼上前还想替继子说两句好话:老爷,顺中也大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出去两天也妨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