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些!”叶辰晔点了点头。
“你可以啊!”持槊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纪不大,懂的还真不少!”
“都是师父和那位诸葛先生教的。”叶辰晔打哈哈道。
“启禀郎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扈从急匆匆跑到衣着华贵的年轻人马前,躬身禀报道,“尉迟将军命我等再搜索一下左近,果然发现了一个刺客未死,只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太好了!”两个年轻人神色一喜,看了叶辰晔一眼,“这样就不用演戏了,赶快救治!”
扈从急忙领命而去。
解决了三拨刺客之后,后面的路程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波折。
其实,叶辰晔和这行人相遇的地方,已经是森林的边缘地带了,只不过,这一片原始森林十分辽阔,以至于他们并未意识到。不消两炷香的时辰,一行人便走出了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而在这片原始森林大约几十里外,便是雍国江南道的第一座大城,号称天下富庶七分其一的明州城。
出了森林之后,一行人踏上了官道,沿着官道逶迤而行。
由于年纪相仿,一路上,两个年轻人和叶辰晔相谈甚欢,还真有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当然,叶辰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临场做戏。在离明州城约莫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一队披甲骑兵突然风驰电掣一般,向他们迎了过来,快到近前时,这队骑兵一勒缰绳,齐齐翻身下马,跪在官道之上,为首的一个将军,一路快跑到衣着华贵的年轻人马前,单膝跪地,洪声说道:“罪臣左中郎将李雄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原来此人已经接到了年轻人随行扈从的飞鸽传书,知晓了刺杀的消息。
“这不怪你!”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淡然说道,“况且,哪里有那么多罪该万死,要是真的有罪,死一次也就够了,这次是我没有通知你们,私自出行,你们并没有什么过,都起来吧!”
“谢······”那名将军急忙惶恐地说道!
“好了!”衣着华贵的年轻人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臣?”叶辰晔心里猛地一打鼓,“莫非,他是皇帝???”
“不对!”原主儿的记忆告诉他,“当今皇帝不应该是这个岁数!”
随即,他便猜出了身边这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的身份:
“看这岁数,应该是个皇子,就是不知道是第几皇子!”
“在想什么呢?”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偏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叶辰晔。
叶辰晔慌忙滚鞍下马,满脸“震惊”,在马前“扑通”跪下,结结实实给年轻人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小子不知道遇到的竟然是殿下,之前的言行属实荒唐状,还请殿下不要治小子的罪!”
“起来吧。”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跳下马,拉起了他,“不知者不怪,何况,你是世外仙人弟子,率性洒脱惯了,对我也不必拘礼!”然后俯身在叶辰晔耳边,轻声说道:“别装了,其实你早就已经猜出来了。”
那名自称左中郎将李雄的将军,偷眼看了一下叶辰晔,暗暗惊讶,猜测道: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殿下竟然对他如此亲昵!
叶辰晔当然只是在装腔作态,如果这个年轻人真要治他大不敬的罪,早就治了。
旁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个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楚子衿在听到“殿下”两个字之后,眼中骤然一抹厉色一闪即逝。
“殿下恕罪!”等年轻人将叶辰晔拉起来之后,她抚着心口,挣扎着也要下马参拜。
但是却被年轻人连忙制止了:“姑娘身上有伤,不要乱动!”他温言悦色地说道。
明州城很快在前方露出了巍峨的身形,在这队披甲骑兵的护送下,一行人入了城门,沿着大街向东南方向行去。
和叶辰晔想象的完全不同,这座天下闻名的富庶之城,完全没有江南名城那种应该有的繁华似锦的样子,相反,看起来却有一些死气沉沉,路上行人寥寥,两边街道十分冷清,一副百业凋零的衰败模样。
“我还以为明州城一定是繁花似锦,人流如织呢!”叶辰晔看着清冷的街道,诧异地说道。
“战乱不断,江南一带也遭到了很大的破坏!”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痛心地说道,“国家初定,本来应该休养生息,不再轻动刀兵,给百姓以喘息的机会的,但是南莽不断侵扰,一味的退让隐忍,必将养虎为患,所以,该打的仗,还是要打!”
“殿下说得对!”叶辰晔点了点头,“南莽问题看似不大,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解决不好,滇地的六诏很有可能也仿效他们,而滇地又连通着蕃藏高原,如果几方勾连起来,沆瀣一气,万一北境草原的匈人再攻来,便会四面受敌,让我们疲于应对,所以,陛下这次果断出兵,扫清后患的策略是对的!这样就可以腾出手来,一心一意的对付咱们目前最主要的威胁,北匈了,相比起那些地方,北匈才是咱们大雍真正的心腹大患!”
“辰晔,你想的,也正是我所想的。”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实不瞒你,这次出兵,是我极力说服的父皇,但是朝中反对的声音很多,尤其是那些门阀士族,以为得了中原,就得了天下,就可以从此歌舞升平,安享清福了,却看不到四周遍地都是虎狼之邻,若不时时居安思危,终有一日会大祸临头!曾经比辉煌的大奉朝,不就是例子?我作为皇子,自然要替我的父皇分忧,所以,这次自请领兵出征,也是顶着极大的压力的,这次到城外行猎,就是我压力过大,才想着要去散散心,然后便遇上了你们,这真是天意,这是天要助我!”他看着叶辰晔,比诚恳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叶辰晔头都大了,暗道:说好不趟浑水的,听这家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会想着打仗也拉上我吧?老子还没有活够呢!连忙将两只手摇得像蒲扇一样:“殿下言重了!小子就是一介乡野村夫,当不起殿下这样高看!”
“说什么呢?实话实说,我也有些看好你小子!”持槊的年轻人在一边用拳头往他的胸口上一擂。
“辰晔,你就不要再推脱了!”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再一次诚恳地望向他,“我知道,名利于你们这些世外之人而言,如同浮云异,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留下来,帮我一把!更是帮这天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