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长绸铺满大地,随行的侍女手挽花篮撒着花瓣雨,程之笑缓缓踏上台阶,萧允笑着上前准备牵着她的手却被她躲过。他只觉得她可能是害羞便没有太在意。随后二人并排走到大殿之上受着万众朝拜,程之笑虽未封后,可殿上众人都心照不宣的按王后礼仪三跪三拜。
叩拜完毕,程之笑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向内殿安静的坐在床榻上,片刻后萧允推门而入缓缓向床榻走去,程之笑面露喜色的抬眸看向他,穿上喜服的萧允眼神比平日里多了些许柔和。
萧允坐在她身边牵起她的手低声说道“笑笑,你知道么?今日是本王这么多年最幸福的一天。”
程之笑冷冷的看向他“萧允,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她咬破舌尖轻轻覆上萧允的薄唇温柔的亲吻着他。
萧允感觉到嘴里莫名有股血腥味,但他没有想太多,就在他还沉迷于爱人在怀的喜悦中时,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他陡然睁开双眼低头看向胸口刺进心脏处的那根桃木发簪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她“为什么?”
她面表情的重重说道“萧允,我是来杀你的。”
萧允瞬间眼眶湿润,他不理解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可以让她不顾一切杀了自己“为什么?”
程之笑微红着眼眶看着萧允“为什么?萧允,你明知道我不爱你可你却偏要将我困在这王城里我也想问你为什么?”
随后,一群‘御影卫’闯入内殿拔刀围住床榻上的二人。
跟随其后的是在明尤搀扶下缓步走进内殿的萧凉。
萧允转过头看着他“九弟这是要做什么?”
“三皇兄,这是臣弟送您的新婚贺礼啊,可还喜欢?”
萧允从未想过会有一日遭到爱人、亲人的双重背叛。他突然一口鲜血喷洒在程之笑的嫁衣上,突如其来的鲜血并未打破程之笑冷淡的神情。
她用力拔出木簪扔在地上,起身退后几步紧紧盯着萧允说“先王如何驾崩?”
“身中剧毒...药可医”萧允撑着床榻虚弱的说道
程之笑大声喊道“你撒谎....是你...是你用苍阳剑杀了先王”
“不..不是..”
程之笑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打断他“萧允,我知道你想为恒公报仇,可再怎么样他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做出..弑父...”
胸口的伤一直血流不止,但萧允知道自己根本死不了,因为他的心脏在右中间,而他也曾告诉过程之笑。但他还是因失血过多脸色逐渐泛白“笑笑..不是这样的...”
程之笑忍不住流着眼泪说道“萧允...恒公的死和你父王关...是元武帝的密诏..所以..你自始至终都是恨了人”
萧允和萧凉二人同时愕的看向程之笑,她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踉跄的往左手边的软塌走去,萧允看着她的背影疑惑的询问“..你怎么知道?”
她缓缓落座使尽全身力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后低声说道“因为我亲眼看到了那份密诏,上面说若是恒公有朝一日不为大昭所用便..直接诛杀...”
萧允捂着胸口微微起身走向软塌“你亲眼见过..所以..是程公..对么?”
程之笑继续喝着茶水不语
萧允失落的大声笑道“哈哈哈哈...难怪...难怪烛阴死前让本王去离山查...本王竟然忽略了程家”
她放下茶杯奈的看向萧允,说“萧允...用我一命换你一命...放过程家好么?”
萧允不解的看向程之笑试图理解她话中之意。
随后萧凉抬手示意,‘御影卫’上前将二人拖走关进了地牢。
云照受命引走并牵制住昆吾,二人在乾正殿后院硬生生打了一炷香,直到他们站上房顶远远看到太和殿外被‘御影卫’拖出来的二人,才停止打斗。
昆吾气愤的看向云照“我一直以为三小姐是为了出王城才行刺,可没想到..你们竟然帮着九殿下窃国?”
云照见状收起长剑不理会昆吾的话语径直往白夜园跑去。
昆吾紧随其后“你干什么去?”
“救人”
白夜园看守的御影卫突然全部撤走,纪辞连忙收拾行李带上面具准备离开了白夜园,刚踏出院门就遇见疾速而来的云照和同样装扮的昆吾。
云照来不及行礼直接说道“世子,小姐被萧凉关起来了,现在只有您可以救她...”他从怀里掏出那根玉骨哨递给纪辞。
纪辞取下面具看着云照手里的东西,缓缓接过“既然有表哥的玉骨哨...那本世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昆吾上前询问“这是何物?”
纪辞转头看向昆吾“听说过暗营么?”
“江湖第一杀手组织?”
纪辞看着玉骨哨喃喃的说道“表哥,你竟然早就把暗营送给了她...”
随后纪辞对着寂静声的天空用力吹着骨哨,鸣笛般的声音响彻王城。
夜晚,王城中加强了守卫,萧凉对外宣称:萧允身体抱恙命他代为管理王城及政务。
萧允被萧凉关在地牢最底层的那间水牢中,两条铁链死死锁住他的双手将他架在牢房中间,池水没过了他胸口。萧凉命人在水里注入了大量的盐块,盐水的腐蚀和伤口的痛感使他反复清醒,生不如死。
可他终归是萧怀选出来的王位继承人,即使如此折磨、落魄,身上的王者风范也未退却半分。
程之笑则被关进萧允对面的牢房,眼睁睁的看着他浸泡在盐水中心中竟生出了怜悯,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