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见海东青飞走,立马扶着昏倒的第一秋往屋内走去,待他将第一秋安置在床榻上后走至一旁的书案前提笔写了几个字。
他将字条放在第一秋的枕头下,随后转身快速离开了白夜园。
夜幕降临,云照换上太监的服饰趁人看守之际快速闪进太和殿的内殿翻找着先王遗诏。
翻找了一阵后,云照什么都没找到,凭借过人的耳力他突然察觉到殿外的脚步声,来不及离开的他只能躲上房梁。
萧凉在明尤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内殿,紧随其后的便是左相——左元官,
云照躲在房梁上屏住呼吸静静听着二人对话。
明尤扶着萧凉坐在软榻上,左相则立在一旁。
萧凉问“今日西周太子的事,明尤应该已经告知左相了吧?”
左相微微点头“殿下须担忧辽州边境的西周三万大军。”
“为何?”
左相又说“当初西周本就与殿下结盟允诺辅助您登上王位,他不就是想要一个程之笑么?您给他就是了”
萧凉不解“可是程之笑是本殿对付程之烁唯一的筹码,怎么...”
左相慈爱的打断他,笑着说“唉~殿下,此‘程之笑’非彼‘程之笑’”
“您是说,鱼目混珠?”
左相微微点头萧凉担忧的问“可是第一秋见过程之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真假?”
“您只要让百姓看见坐在轿撵之上的确实是程家女即可。凭借她以前闯祸的能力,百姓不可能认不出她。待送亲队伍离开王都时,您再派人在驿馆来一招狸猫换太子,这假鱼目不就成真珍珠了么?届时,西周就算发现不是程家女来找您问罪,您也可以一口认定嫁去西周的就是她本人,百姓是亲眼见证的。这样,西周只能吃了哑巴亏,若是他们以此为借口攻打大昭,那您不就可以借此机会灭了西周么?”
萧凉摩挲着手中的暖炉沉思片刻,左相看出他的担忧反问“殿下可是担忧程家女一死没办法拿捏住程家?”
萧凉微微点头
左相缓步走到软榻边坐下“您想用她威胁永安将军交出兵权这本就不可取。”
萧凉伸手拎起案上的茶壶给左相倒了一杯茶,温柔的递到他的面前“左相这是何意?”
左相继续说道“您应该清楚继李砚之后程之烁为何会坐稳大昭第一战将的原因?”
萧凉在清楚不过了,程之烁自十五岁离开程家奔赴沙场全凭借自身的谋略与战功坐稳将军之位。在他的带领下,大昭屡战屡胜从败绩。这也是先王封他‘永安’称号的原因,更是在他受封之日将王军的兵权全权交于他,更何况还有一个程公。仅仅一个程家基本就已经掌握大昭全部的朝政,可以说程家想辅佐谁登上王位就可以辅佐谁。
但是程家的忠心是路人皆知,若是程之烁故枉死,这必然会动摇国本。
萧凉沉默了一会严肃的对左相说道“舅舅..本殿的心疾可能没救了”
左相一改和蔼的神情连忙询问“怎么可能?只要你换了程家女的心脏就可以...”
“舅舅!”萧凉红着眼眶看着如父般的左相说“..她早就知道本殿需要她的心脏提前毁了那身血脉,如今的她已经命不久矣。”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左相没有办法想象这一切的谋划竟会败在一个女子身上。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没多久左相突然开口“那就只有他..必须要死了”
萧凉不解的看向左相“谁?”
“宁安候世子——纪辞”
房梁上的云照微微一惊,他没想到这左相竟消息如此灵通,那么隐秘的事情他还是从第一秋的嘴里知道,而左相竟早就知道。
萧凉疑惑的问道“他如何能救?”
“在你出生后没多久查出心疾,我就已经派人四处收买关于河洛祭祀官的消息。在你十岁那年,我偶然得知西周传出一件怪事,宁安候世子在战场上被救时心脉尽断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可第二日他就奇迹般的生还。我当初还以为是那院令医术过人,后来才知道原来西周有一秘宝被藏在西周王陵里,那就是降娄王后的心脏。”
萧凉诧异的问道“这降娄王后莫不是河洛族的人?”
左相微微点头“所以现在..只能牺牲他了”
“他可是西周王的外甥”萧凉担忧这样做会打乱两国和平。
左相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说“他的命算什么,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坐稳这个王位,就不用忌惮西周。”
他放下茶杯继续说道“现在你该做的不是用程家女威胁永安将军,而是用程家女去拉拢他。既然她活不久,那不如用她的死挑起两国的战争,只要她死在西周一旦开战,凭借永安将军的能力,西周与程家必然两败俱伤,届时姚谦便可接手剩下的王军,您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云照心中不得不佩服左元官的计谋,难怪会培养出一个狼子野心的九殿下。
萧凉又问“怎么才可以夺取世子的心脏?”
左相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白夜园的方向“这不一个现成的鱼饵么?”
萧凉瞬间明白左相的意思,随即传来明尤附耳几句就见明尤快步离开了内殿。
左相又问“这段时日,你可找到先王遗诏?”
萧凉整理了一下斗篷衣领淡淡的说道“没有,这太和殿都被翻个底朝天了都没有找到遗诏。”
左相起身说“一定要尽快找到遗诏”
“是”
萧凉见左相准备离开便上前恭送,云照则趁殿内人之际立马眼疾手快的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随后从侧边窗户迅速离开了内殿。
解语园
幽静的夜空中,传来阵阵隼鸣声,听见声音的鹭鸷用力推开窗户然后将右手尾指弯曲放在嘴边对着夜空吹响口哨,在空中盘旋的海东青收到回应后缓缓向她飞去。
鹭鸷看着落在床边的十九询问“可是殿下有难?”
十九煽动了几下翅膀
鹭鸷急忙从腰间取出玉骨哨对着寂静的夜空吹响,哨声缓慢消失后四面八方的屋顶站满了暗营的人,众人单膝跪下“少主!”